連死,也是這麼不容易呢!
“你捨得醒過來了嗎?”孟爾冬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陰森森的,認識他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語氣說話。
宣雨幽幽地轉了過去,說道:“為什麼?”
“有什麼不能解決,非要去死。你這樣,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宣雨,你對得起你母親。”孟爾冬死死地瞪著她的眼,說了一句:“我救你一次,如果你還是要死,認為這條命不值得,不矜貴,隨便你。”
說罷,恨極離去。
母親?宣雨的腦海裡浮現起那個有著嫻靜笑容的女人來,如果母親還在,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是不會發生。
母親,母親,宣雨嚶嚶地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眼淚不住地往下滑落。
許是孟爾冬的話起了作用,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宣雨倒是變了個人,積極地配合治療,努力地往外走,一天比一天陽光起來,整個人也有了生氣,恬淡又嫻靜。
孟爾冬對她還是那副痞子心性,彷彿那晚的兇狠失望,是別人做出的一樣,沒多久,送給她一份畢業禮物。
一隻血紅色的手鐲,看著很古老又很精緻,他戴在她的手上,恰恰遮住她手腕上的那條疤痕,血紅色的鐲子趁著她白皙的手腕,極是耀目。
比起前兩年,許是在商場上浸淫了一些時日,孟爾冬變得有些沉穩了,也更俊美了,看著她疑惑的目光,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送給你的,拍賣會陶回來的玩意兒,不值錢。”
宣雨看著手腕的鐲子,再看他彆扭的表情,忽地一笑,誠摯地說了一句:“謝謝。”
她心裡明白,眼前的人對她的好,再多的話,千言萬語,也難以嘗還,更別說,她還欠了他一條命。
沒有他,她走不出來那個漩渦,也走不出那個黑暗的世界,冬子,是她的另一個親人,彷如大哥。
日子就在兩人吵吵鬧鬧中度過,一年又一年,孟爾冬還是中國英國兩處飛,時常給她說些國內有趣的事兒,只一點,不說佟城,抽了空也陪著她四處遊蕩遊玩,日子過得輕鬆愉快。
到了她到英國的第十個年頭,秋天蕭瑟時,孟爾冬又飛過來了,和她瘋了兩天後,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風清雲要和宣倩柔訂婚了,時間在五天後。”
宣雨正拿著畫筆在為幼兒園作著壁畫,聽了這話,手一顫,畫筆畫了長長的一道線痕。
孟爾冬看得真切,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看著她姣好的側面,良久說道:“你,想回去嗎?”
宣雨沒有回答,又重新拿著筆塗畫起來,孟爾冬也知道這事逼不了她,只能看她自己的意思,說了一句我在英國有筆生意還要談,三天後就回國了,如果你想回去。小雨,我在機場等你。
他其實有些矛盾,希望她忘卻過去重新生活,但看著她的笑容,她偶爾露出的惆悵和落寞,他就知道,她放不下。
她才二十五歲,以後的人生還長著,他不希望她就這樣封閉著自己的心一直過下去,是好是壞,不如勇敢地去面對。
那天的機場,人頭湧湧,直到班機臨出發時,他到底是看到了嫋嫋婷婷的身影,不由一嘆,卻是露出了笑容,向她走了過去。。。
回憶如鏡花水月,孟爾冬看著臺上那一雙笑得燦爛的新人,有些悵然,但更多的是釋然。
只要她幸福,又有什麼打緊呢!
宣雨和風清雲相攜著走了過來,懷裡還抱著個粉雕玉啄的娃娃,他整了整心緒,粲然一笑,迎了上去。
“瞧這小子,就跟我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孟爾冬用手指戳了戳宣雨懷中孩子的小臉,笑著道。
“冬子!”宣雨聽了,嗔了一聲,眼角瞥了風清雲一眼,有些好笑。
感到身邊的人瞬間變化的氣息,孟爾冬唇角的笑容愈發的大了,看也不看風清雲,徑直對宣雨說道:“我可提供了不少奶粉給他,這一聲爹,我可是受定了啊!”
“孟爾冬!”風清雲咬著牙,擁著宣雨,叫聲含著隱隱的警告。
“嘖嘖,瞧你緊張的,不就是乾爹嗎,還虧了這小子不成?”孟爾冬對他擠眉弄眼地說道:“放心吧,奶粉錢我少不了的。”
“雖然是兩袖清風,這點錢我還出得起。”風清雲不示弱地譏誚地道:“就不勞煩你了,你留著給你兒子吧。”
“咱哥倆,客氣個什麼勁兒?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兒子的。”孟爾冬故作親熱地一拍風清雲的肩膀。
眼看這冬子越說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