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音。”
桑柔垂眸頓了一下,而後,素手一勾起弦撩了一個調,嫩白修指在斷絃的殘琴間飛動。
譁然的鬧市喧聲不斷,只是以青衣假面的青年男子為中心鋪展開的一方天地,霎時無聲,各人面色肅然,皆忘了動作,推車上的老人了無生氣的雙目噌然一亮,嘴唇顫動著,眼中流光掩映,似激動,似不可置信,似欣然,而後面色沉靜下來,似沉醉,或似沉浸到某種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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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疑是故人來(20) 顧珩,“其實我羞澀了來著,你沒看出來?”
疑是故人來(20):顧珩,“其實我羞澀了來著,你沒看出來?”
桑柔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抬頭想瞪又不敢瞪,只能睜大眼睛看著顧珩,忿忿地說:“我哪有?不過覺得那丫頭長得俊,多看了兩眼而已。我分明是光明正大,且行止正派,何來**之言?長得好看還不許別人多看兩眼啊?太子長得如斯英俊,我常常盯著看,也從來不見您臉紅羞澀扭頭跑開呀!”
顧珩臉上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說:“哦?其實我羞澀了來著,你沒看出來?”
桑柔:“……”
過了會兒,桑柔想了想,又問:“太子方才說我穿女裝太怎麼,穿男裝又太怎麼?”
顧珩笑容微滯,隨後視線撇開,徑自往樓上走去,丟下幾個字:“不三不四!”
桑柔嘴角抽抽,誰之前還說她漂亮來著。
顧珩不久就出門去了,興許是趕赴某個佳人的約。
桑柔補了一覺醒來,他仍沒回來,百無聊賴,便拾掇拾掇出門逛逛。
幸陽她還從未來過。雖然今日梁國已經沒落,各地諸侯做大,各自稱王,但終究是百年都城,熱鬧不輸如今最強大的燕國都城詹京,但繁華卻顯得有些虛浮。一個國家的氣色如何,去看看市井處百姓的臉色即可得知一二。
民之凋,國之敝,萬年恆長的道理。
如今大梁分崩離析,燕國一方獨大,但天下局勢瞬息即變,誰也不能說個準信。
顧珩自回齊國以來動作頗多,卻總點到為止,攻樓國,得河關,卻又轉送梁國;打符山源川,卻不趁勝追擊,一舉拿下邊陲小國中山國,反倒是送了兩個縣給他們,劃清國界,說明從此相敬為鄰,互不干擾。處處說明了我乃小國,絕無野心,但又以其戰爭實力宣告天下,吾國不可欺也。
顧珩機謀之深,不可小覷。桑柔可以肯定的是,顧珩絕對不會只安心佔據一方,一直為小。只是一切都不能著急,即便顧珩再有謀略,也不能讓沒落了幾代的齊國一下子稱雄大梁。燕國也不會幹看著,任其發展做大。現在他這種,與周邊小國修為鄰好,韜光養晦的方法反而更明智。
知其可為與不可為,不急功近利,點到為止,國主智謀如斯,或許將來,大梁幾足鼎立會有齊國一席之地。
桑柔沉思著,忽然聽到前方的喧鬧聲,只見一群人不知圍繞著什麼,她好奇地走上前去。
人群中間施施然一雪白狐裘加身的美妙女子,白紗掩面,不見其容,卻可窺探其絕色。
正是昨日梁宮中驚豔亮相的卓家小姐卓薇柔,而護在她面前的,是早上剛見到的那個小丫鬟,水色。
卓薇柔微微皺眉,稍稍撥開水色,對著前方一個高高胖胖的男子說道:“凡鼓琴,必擇淨室高堂,或升層樓之上,或於林石之間,或登山巔,或游水湄,或觀宇中;值二氣高明之時,清風明月之夜,焚香靜室,坐定,心不外馳,飛血和平,方與神合,靈與道合。1此地為鬧市,浸染塵穢,非我不願給你祖父彈,而是於此境況,我實在彈不出來。我亦不想敷衍了事,辱了琴意,還令老人家白白希冀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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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自楊表正《彈琴雜說》
19。疑是故人來(19) 還是你特地在風裡迎接我?
疑是故人來(19):還是你特地在風裡迎接我?
“怎麼了?”桑柔看到成持微微變了的臉色,摸了摸頭,問,“有什麼不妥嗎?”
成持才恍然回神,搖頭:“沒。”說完就徑直往前走。
桑柔急忙跟上去。
兩人等在宮外。
桑柔試圖與成持聊天,但成持至始至終都板著一副臉,只是用簡單的一些語氣詞回答她的問題。
“你跟著太子很久啦?”
“嗯。”
“哇,那你一定很瞭解你們太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