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薄發臉色鐵青,他很不想承認郭芸是不痛了。但是他自然也能看明白,郭芸這就是擺脫了疼痛,然後精神和肉體雙重放鬆了,一夜未眠的她就沉沉入睡了。
“中醫的理療手段只能管一時,他一停按摩,她又會痛醒的。”
孫薄發自欺欺人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白蘇也懶得跟他辯駁,他趁機收起了手,緩緩坐在床邊,什麼話也不說,閉目養神。
然後,整個房間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無論是趙義還是陳淑芬,亦或者是孫薄發和他的助理,都本能地在等。
等著時間流逝,看看白蘇這一停,郭芸是不是會馬上痛醒。
隨著時間過去,郭芸的呼吸聲越來的均勻綿長,表情越發的安靜祥和。
白蘇依然閉目養神,氣息平穩,彷彿老僧入定一般。
而孫薄發卻是屁股扭來扭去,如坐針氈。
輕輕撥弄了下母親額前漸漸乾燥的髮絲,趙義站了起來,看向孫薄發:“看來……我媽已經不痛了,用不上孫主任你的鎮痛劑了……”
孫薄發臉皮子抽搐了下,語氣不善地沉哼道:“年輕人,不要太樂觀,這可能只是你媽他的肌體休眠……”
“就是,那小子很明顯他只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要不然療效哪有這麼快?”男助理一臉不相信地幫腔道。
趙義冷眼橫了那男助理一眼:“你媽才是死耗子!”
“你……你這人怎麼說話的?”男助理怒極。
“就這麼說話,你再亂說,小心我打碎你的嘴!”趙義狠厲地瞪了男助理一眼,嚇得對方腿都一陣發軟。
趙義是什麼人?刀槍棍棒中殺出來的,身上那股匪氣,一般人還真扛不住。
將一張紅票子拍在了一旁的藥箱上:“這是一百塊錢,是出診費,那十塊就不用找了,當是小費!”
“你……”孫薄發勃然,可是他也算是有點見識的人,何況也聽過趙義是個混子,自然不至於傻到跟趙義不對付。
穿鞋的都怕光腳的,孫薄發只能壓住怒氣,收起一百塊,帶著助理灰溜溜地走了。
“主任,這事就這麼完了?”上了駕駛室,男助理氣鼓鼓地回頭看了眼頭髮都凌亂了的孫薄發。
“這口氣豈能吞下?白蘇……”這對孫薄發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他眼中閃過一抹厲芒:“我一定會讓你在青宜毫無立足之地!”
“嗯,還有那個趙義,回頭他媽犯病了,咱醫院就不接,讓他媽病去死。”男助理陰毒地說著。
“接!怎麼不接?有錢賺的買賣怎麼不接?不但要接,回頭再把她治死去!就算他不來我們醫院,回頭去第一人民醫院,我也沒他們好果子吃。這次賣李念仁一個面子,回頭他總要還我們一個人情!”孫薄發眼中更是無邊的陰險。
“主任真是高明!”男助理歎服道。
孫薄發總算找回了點氣場,從兜裡掏出一柄梳子,把凌亂的頭髮梳理得錚亮齊整,臉上冷笑:“跟我鬥?他們還嫩著呢!”
這對陰險無良的醫療工作者的對話,趙義並沒有聽到,如果他聽到了,估計會直接把孫薄發的車砸了,然後順便把他們兩個的腿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