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獻忠問:“方才有誰出城麼?”
“只有蛟爺出城。”
“可知他去了何處?”
“說是奉俺們吳帥的將令,去二十家營辦事。”
張獻忠暗自奇怪,吩咐道:“快把柵欄和拒馬移開。”
“這麼晚了,兩位大當家還要出城麼,不知去那裡?”
“少羅嗦!你還要盤問我麼?”
“小的不敢!”小頭目回身向著手下人大吼道:“愣著做什麼!快把柵欄和拒馬搬開!”
忙碌的人們才騰挪開些許的空隙,張獻忠和李自成已縱馬而過。快馬衝出城門,馬蹄敲擊著凍土,發出“嘭嘭”的聲音。
“李哥”張獻忠一邊打馬,一邊問:“你沒覺得咱們有點太順了?”
“好哇。”李自成回答道:“那最好能再順點。讓我快點找到過天蛟!”
兩人的才融入了無盡的夜色裡,獨山門內又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馬元利、李雙喜等人匆匆而至。
守門的小頭目帶著幾個人上前攔阻。
“閉城啦。吳帥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去你媽的!老子是西營的人,快給老子滾開!不然老子劈了你!”馬元利火了。
“是是是!”
小頭目連忙和手下人躲在一旁。
馬元利和李雙喜催馬向前。那小頭目突然說:“幾位將爺可是要找闖將和八大王?”
馬元利一皺眉:“欸?”
“兩位大當家往孤莊村方向去了。”
“孤莊村?在哪裡?”
“幾位將爺出城門往西北方向去就是了。不遠,不過十里。”
小頭目謙卑的回答。
馬元利刀子般鋒利的眼神注視了他很久,才向他點點頭。
“謝了!”他向眾人一招手,“孤莊村方向,大夥走啦!”
馬隊走了很久,那小頭目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一旁的一個士兵湊過來“爺,蛟爺可沒讓您提孤莊村……”
“你懂什麼?”那小頭目大聲的斥責道:“我這是在保住大家的腦袋!”
(六十八)
夜漫風長。
迎著鋒銳的夜風飛馳,就像被無數把刀子切割著面頰。馬息沉重,鞍上人卻依舊揮鞭不止。吳自居全神貫注的、不斷的催促著身後的騎兵們:“快!快!別磨蹭!”
破天星在一旁策馬狂奔:“大帥,守門人不是說了麼,馬元利、李雙喜等人被他們指上了岔路。李自成、張獻忠就兩個人,他們在明,蛟子在暗,說不定已經歸西啦。”
“你懂個屁!他李自成和張獻忠要是這麼容易死,還能輪到我出手?那可不是任你拿捏的軟柿子。何況,我們眼下只能對付李自成。蛟子就是愣頭青,他要是腦袋一熱,連張獻忠也做了,那可就壞了我的大計了!”
破天軍搔搔頭:“若是能一併做掉張獻忠,豈不是一舉兩得的美事?不然,除掉李瘋子,留下個張顛子,還是處處礙咱們的事。”
吳自居說:“你也是個榆木疙瘩。李自成和張獻忠合起來有五六萬人馬,把他們兩個全做了,咱那兩萬多人吃得下麼?撇開劉宗敏、李過、張可望這些人不說,單是一個張一川就不是省油的燈。我前腳除了張獻忠,他張一川跟著就敢打幡戴孝,聯合那兩家人馬找我興師問罪;然後名正言順的把四家人馬合成他一家。若是留下張獻忠,雖說說不定還要奉他為主,但起碼可以逼張一川與咱們一心,不愁大事不成。我若作了這十萬人馬的大當家,就是日後朝廷招安也不能把我小視。哼,區區一個白廣恩還做到都司。我這十萬人馬還不能混上個副將?”
破天軍眉開眼笑:“好,大帥若作了大官兒,我們也跟著沾沾福氣,把山雞翎子換成個印把子,光宗耀祖,衣錦還鄉,也不枉白活這一世。”
吳自居說:“別儘想美事。一會兒到了地方,機靈點。”
破天星拍拍胸脯:“大帥,您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叫翻天旗選了兩百弟兄,都是一等一的好箭手。按您的吩咐,讓他們穿著官軍的衣帽,帶上二十幾個俘虜,先行到二十家營埋伏。到時候,當著張獻忠的面,射死李自成,再和蛟子假打一陣,扔下二十幾具屍體,保管他張獻忠看不出破綻!”
“翻天旗麼?”吳自居滿意的點點頭。
(六十九)
二十家營在中都西南十里,是個不大的小村莊,本是明太祖朱元璋的舊居。朱家曾與鄉鄰劉、汪、趙氏等二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