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飛出去。
“小姐!”生死關頭,齊風再也顧不上憐香惜玉,右肘一挺,打在了丁詩晨的腹部,並趁著她鬆勁的一瞬間,右腳一抬,猛地將剎車踩到了最底部,並快速地一打方向盤。
“嘎吱……吱……吱嘎……”
幾聲刺耳得能傷透耳膜的輪胎摩擦聲中,寶馬車一個大型漂移,險而又險地停在了離懸崖一米的地方。
“小姐,我已經盡力了!”齊風驚魂未定地抹了把冷汗。
“一個都沒撞死,還盡力了?”丁詩晨恨恨地咬了咬嘴唇,語帶哽咽地罵了一句,然後跳下車來,慢慢地走到懸崖邊上,死死地看著懸崖下方。
懸崖下一片黑暗,她自然什麼也看不見。
而那些殺手這才回過神來,憤怒地舉槍對準了齊風和丁詩晨。
一個都沒撞死?我靠,你是什麼鳥人?居然想撞死我們?我們手裡的槍是假的不成?
“不要亂來!”殺手們剛剛舉起手中的槍,陳梟便一個縱身跳了出去,張開雙手攔在了丁詩晨的身後,同時大喝一句,“她是丁易的女兒!”
她是丁易的女兒,她是丁易的女兒……
這句斷喝無比嘹亮,在群山中久久地迴盪著。
聽到丁易二字,那些殺手就像聽到了一聲晴天霹靂,都趕緊收起了手裡的槍,然後面面相覷起來。
丁詩晨彷彿完全沒察覺到這一幕,只慢慢地蹲下身去,痴痴地望著斷崖下的那片黑暗,良久,才捂著臉啜泣起來。
兩行清淚,從她如蔥尖般白嫩的十指間奔湧而出,帶著她靈魂的溫度。
我的靈魂,只有21公克,範飛,你的呢?
你的靈魂正圍繞在我身旁,默默地看著我嗎?你是不是想說一句“詩晨,別哭,我不喜歡你哭的樣子,好醜”……電視上,那些男主角總是這麼說的……
你在看著我被你輕輕碰過的十指嗎?在看著我從未在你面前流過的眼淚嗎?
這雙手,昨天還被你輕輕碰觸過,碰出了我滿心的歡喜,當時我還在恨許靜,恨她為什麼要那麼死乞白賴地跟著我們,我也在恨你,恨你為什麼不敢大膽地握住我的手……
而現在,你在哪裡?你真的死了嗎,真的丟下我了嗎?
範飛,我好恨你,你為什麼要那麼笨,那麼傻,要從這裡跳下去?你為什麼就不肯多等幾秒鐘,等我來救你?
你真的……要把我永遠地扔在這裡,讓我這一輩子都停在十七歲,永遠忘不了你嗎?
你他媽的……好狠心!
想到這裡,丁詩晨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在羅家村幾百號村民錯愕和猜疑的眼神中,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
她哭得很難看,一點也不像個美女,更不像丁易的女兒……
但沒有人敢笑話她,丁易這兩個字,在武昭縣甚至明珠市都代表了很多東西,雖然範飛一直沒太弄清楚,但不代表羅家村的村民不清楚,不代表這些殺手不清楚。
所以懸崖上出現了短暫的詭異寂靜,就連那些原本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著的混混們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幾百號爺們在聽著一個小姑娘傲嬌地哭泣,懷念她剛剛失去的……唉,誰知道是她什麼人……
而齊風也沒有再看那些殺手一眼,只耐心地蹲在丁詩晨的身旁,用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左胳膊,似乎害怕她也跟著範飛縱身躍下。
“你不用抓著我,我不會跳下去的!要跳,也得給他報了仇再跳!”
丁詩晨忽然抬起了那張小臉,用力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冷冷地說道。
她的臉冷得像一塊萬年寒冰,那張精緻的瓜子臉上,有著範飛從未見過的冷酷表情。就連那兩彎俏麗的秀眉,此刻也竟然倒豎了起來!
“吉人自有天相,而且範飛很有能力,他肯定是跳到河裡去了。小姐,我想他一定會沒事的。”齊風一連聲地安慰道。
聽到這句話,丁詩晨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使勁地一甩齊風的手,然後霍然站起身來。
她甩得那麼用力,又站得過急,於是身形一晃,似乎要摔下懸崖去……
然而僅僅是晃了一下,丁詩晨很快便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就像河邊的垂柳,雖然一直在迎風飄搖,卻絕不會掉到河裡去。
她的身形,竟隱隱地有些名堂。
有些措手不及的齊風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雙手卻仍然死死地抓著她的左臂。這一回事出突然,讓齊風的臉色都有點被嚇白了。
“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