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聲音便哽咽了。
老太太一看便心疼得緊,忙摟過她安撫:“好了好了,如今到了家,再沒人敢欺負你們母女了。放心吧!”瞥了一眼李敬,臉色好了許多:“這件事倒還罷了,你年紀輕,想得不周到也是有的,往後可再不能這樣了!”
李敬口中稱是,恭敬地退下。荊氏擔憂地望著丈夫,又悄悄看一眼老太太,咬了咬唇。
安氏清了清嗓子,笑道:“可聽到侯爺的話了?外甥女兒不必多慮,只管在咱們家住下,若霍氏族人敢來,定叫他們知道厲害!至於嗣子,就更不用操心了,那不過是個稚子,有知道什麼?”
活漪眉間迅速皺了一皺,老太太卻道:“說得好!咱們家名聲一向極好,不怕別人潑髒水!”又對女兒道:“明兒就把那孩子也接過來一起住吧,省得有人從中挑撥!”
李氏虛弱一笑:“他也是有父母的,我們已經在京裡了,又何必叫他們骨肉分離?”
老太太不贊成地看著女兒,正要說話,青鮫卻忽然道:“太太,可是又頭暈了?”又向老太太稟告:“太太一路上都沒休息好,昨晚上又哭了半夜。小的斗膽求老太太恕罪,只是太太實在是累極了,就怕又要犯病。”
霍漪聞言也擔心地走過來拉母親的手。李氏淡淡笑道:“不礙事的,我還想跟母親多說一會兒話……”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老太太被唬著了,忙叫了丫頭:“快快,扶姑太太去歇息。屋子可都收拾好了?”
“已經收拾好了。”
安氏也不敢多說別的,忙回答,“就在旁邊的晚香館,床鋪茶水都是現成的,只是不知姑太太帶了多少人來,因此只安排了五六個人在那裡。”
“快把人扶過去!”老太太恨不得親自出馬,琉璃很有眼色地上前兩步,與青鮫一左一右地扶著李氏,往門外去。霍漪向老太太、侯爺和安氏告罪,也匆匆跟著去了。
老太太坐下來,便一直在抹淚:“章兒呀,我竟不知你妹子受了這許多苦,往後可要好好護著她才是。”
“母親說的是。”侯爺肅容應了,又命妻子,“快些安排人手過去,再叫人送信到霍家老宅,讓他家的管事帶上行李和用熟的下人過來。外甥女兒雖有顧慮,但咱們家也不會為了點面子,就棄親骨肉不顧的!”
安氏忙應了,背過身,卻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三少爺李攸一直默默地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幕的發生,不知怎的,竟覺得有幾分諷刺。其中那位霍表妹,倒是個有趣的人,待她知道了父母的安排,不知會如何應對?
各人四散,李攸隨母親回了正房,聽著她安排了些家務,便隨筆用了個藉口,告辭出來,回到浣花軒,進屋便笑道:“方才見了姑母和霍表妹,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趣事?三少爺竟笑成這樣?”坐在屋裡做針線的居然是曼如,聞言笑吟吟地站起身。
李攸腳下一頓,迅速掃視周圍一圈,眼中閃過一道不明的光:“……怎麼是你?露兒呢?”
“方才二小姐屋裡的翠玉過來找她,便出去了。”曼如柔順地笑著,給他倒來一碗茶,“早聽說姑太太和表小姐今兒到了,只是這屋裡沒人,我不敢出去瞧熱鬧,三少爺給我說說如何?”然後便款款往旁邊的腳踏上坐了,柔柔抬頭望過來,一臉憧憬的模樣。
李攸手上一頓,把茶碗放下,嘴角勾了勾:“有什麼好說的?姑母極和氣,只是身子不好,方才就是怕她累著了,便早早去歇息。表妹也是極孝順的。她們要在咱們家住一陣子,你得了空,也該去請安問好,只是別打攪了姑母休息。”
“是。”曼如順從地應了,又揚起小臉想要說些什麼,卻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門簾一掀,露兒走了進來,板著臉正要說話,忽然看到李攸,忙閉上嘴,向他行禮:“三少爺今兒怎麼回來得這樣早?方才點染在二門上傳話叫你,我當你還在老太太那裡,叫他晚些再來呢。”
李攸笑道:“我還當什麼要緊事,別理他,不過淘氣罷了。姑母身子不好,要早些歇息,眾人便散了。我方才還對曼如說,你們得了閒,打聽得姑母方便,也該過去請安呢。”說罷掀開桌上的點心匣子,翻了翻,便皺眉道:“這些有什麼好吃的?偏你們就愛放我屋裡!曼如,你給我做個燉蛋來吧,許多不吃,怪想念的。”
曼如笑著應了,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白了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三少爺是要加香菇還是肉末?要吃鹹的還是甜的?”
“我愛吃什麼你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