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因此她們去的是正院的上房。二太太卓氏帶了大丫頭們趕過來接手侍候;春瑛也顧不上表忠心獻殷勤了;反正她這回的功勞足夠大;便一心找了個清靜的角落;往地上一坐;只覺得渾身都在發軟;一點都不想動。上房裡人來人往的;一時也沒人注意到她;好不容易歇過氣來;撐起身;那邊已經找自己找很久了。
卓氏含淚走過來道:“這回真是多虧了你了;雅君方才跟我說起當時的情形;真嚇得我出了一聲冷汗。誰知道那些亂賊會來找上我們家呢?居然朝老弱婦孺下手;真真下作!”
春瑛扯了扯嘴角;實在沒心情去說什麼好話;只好說:“老太太沒事吧?當時跑得急;可別顛著了她老人家。官兵既然來了;那就是沒事了?不會有反賊躲起來尋機殺人吧?!”
卓氏臉色微微一變;匆匆丟下一句:“老太太受了驚嚇;你快去看看她。”便又帶人往前院去了。
這場禍及東府的動亂;在天明時分落下了帷幕。到侯府與東府肆虐的亂軍;恰好是那位羽林叛將及其親兵;還有一部分是逃跑路上遇到的其他叛亂隊伍的人。起事落敗後;他們分別在內城中逃竄;無奈城門緊鎖;官兵又追得緊;偶然遇上;會合到一起後;都覺得自己是逃不掉了。那叛認為自己會落到這個田地;都是李彥多管閒事的結果;若不是他找來的武將曾統領自己手下計程車兵;把大部分兵力都說降了;自己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懷恨之下;便帶了人來報復;打算死也要叫李彥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不料東府早有準備;他們費了大力氣闖進來;官兵也到了。
二老爺李彥直至天亮以後;才從皇宮匆匆趕回家中;見到大門上被亂軍用刀槍砍出的傷痕;以及臺階上仍未洗淨的血跡;a隱隱有些後怕。到了前院;與東城兵馬司的人見過面;便沉著臉去看那叛將。
那人被暫時關押在空屋裡;衣衫凌亂;盔甲破了一個大口;身到處是血跡;只是他明明只有三十出頭;頭髮卻忽然灰白了一半;叫人一看;便不由得愣住。李彥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他一會兒;才冷冷地問“澹臺將軍;你可後悔了?!”
澹臺明昊慘然一笑:“有什麼悔不悔的?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李彥冷哼一聲:“直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本當前程似錦;為何偏偏想不開;跟那些叛黨攪和在一起?!”
“前程似錦?”澹臺明昊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滿面嘲諷;“興許我曾經前程似錦;只是自從被皇帝派去陪梁太師宣了一回旨;我的前程便再也沒有了!明明是奉皇命而行;皇帝卻偏偏把我視作眼中釘;我還能怎麼辦?!若是恪王登基;我至少還能保住自己的前程!”頓了頓;他眼珠子一輪;盯緊了李彥;“李大人;在今日之前;你的際遇與我何其相似?!明明在邊關立下汗馬功勞;卻因為皇帝的疑心太重;不但沒得封賞;還要投置閒散。
難道你會甘心嗎?你就不怕……將來會象我一樣;被皇帝陌便尋個罪名;就打發得遠遠的?興許連官位富貴都沒了?!”
李彥睨著他;搖了搖頭:“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況且……聖上若有心閒置你;就不會一喜安排你在外地任職;去年秩天又將你調回羽林軍了。所謂忠臣良將;豈會因聖上一時冷待;便生了反叛之心?聖上只是略試一試;你就一路淪落;又能怪得了誰?!”
澹臺明昊渾身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瞬間軟了下去;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
李彥沒再理他;只是出去跟東城兵馬司的人說了幾句話;便趕到二門內去看望母親。
聽到母親脫隘的經過;他也捏了把冷汗;轉頭髮現救主的是那日排喧過的春瑛;妻子卓氏又在邊上;不由得有些尷尬;乾巴巴地對春瑛道:“做得好;我原看錯了你;以後好生服侍老太太;我自會記得你的功勞。”
春瑛聽了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嘴上應了;背過身便忍不住嘀咕;二老爺幾時“看錯了”自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場動亂的起因經過漸漸清晰。原來二老爺李彥和幾個從北方邊城回來的將領;在面聖時呈上了一封密摺;裡面揭發了某名將領私養軍隊;貪汙兵部軍餉;勾結清軍;導致朝廷軍隊在戰爭前期失利的罪證;還附上了證據。皇帝震怒;無奈那名將領在軍中頗有名望;又跟恪王府有些牽扯不清;可說是恪王爭權的有力支持者;他只能徐徐圖之;特命李彥等人不得聲張。接下來;有御史彈劾幾家權貴子弟在京城南郊南苑周邊擾民;強搶民女;鬧出人命;其中就有那位將領的獨子。皇帝見有了好機會;便想拿這個作藉口;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