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微微鬆了口氣,只望自己這個法子,真能幫上週唸的忙。
第六卷 雲散 第二百七十八章 往事不可追
二太太卓氏坐言起行,沒過兩天,便跟二老太太商量好了奴僕子弟學堂的事,並且請了族長夫人來透露了口風,見長輩與族裡都沒什麼反對的聲音,便打發人去通知侯爺,請周念過來了。
侯爺非常意外,心裡還有些不大高興。他本來是想著,周念年紀雖大了些,但才學還是有的,伴讀只是個幌子,關鍵是讓劉學士見到周念,只要周念能引起對方的注意,進而詢問來歷,憑周念之父當年的才名與耿直脾氣,以及周唸的風骨與才學,多半能引起劉學士的同情。
劉學士不是手握實權的權貴,卻在清流中地位尊崇,只要他在言談中為周家冤案說兩句好話,哪怕僅僅是透露出一點意思,也能成為周家翻案的籌碼!周家的案子,其實朝中人人都知道冤枉,只是因為恪王扣緊了一個“先帝所決”的字眼,聲稱當今聖上一但更改,便是不孝,就壓住了一切平反的可能。加上案子年代久遠,當年與周家交好的人家,多半都在那場風波中敗落了,其他人則是害怕被牽連,因此躲得遠遠的。連清流中人,也忌諱那“不敬先帝”的罪名,不敢開口說公道話。侯爺盤算著,劉學士是公認的經學大家,在朝野備受尊崇,要是他透露一點口風,自有門生故舊去琢磨,只要朝中有了風向,他再丟擲“先帝是受奸臣所惑才會做出這個判決,為先帝聖明而誅奸邪才是大孝所為”的說法,周家案子何愁不能平反?而他自己,為了好友雪冤,而且這位好友還是清流的一員,又長年撫養好友血脈,加上為聖上想法子駁回了恪王的非難,聲望必定能再上一個臺階!
其實侯爺心裡有數,他到了這個年紀,這個地位,已經不必求什麼名利了,但子孫們的前程,他還是要爭一爭的。長女雖然貴為王妃,又生有世子,但這兩年,女婿靖王爺相繼納了幾房小妾,長女雖氣惱,但那些妾都是宮裡賜下來的,她毫無辦法,偏偏有沒能再生一個兒子,這樣下去,將來若有閃失,自家小兒子起不是失了臂助?再想想自家,長子已經分家出去了,次子又結了門糟糕的親事,因為擔心這個兒子會被連累,他遲遲不敢再提分家。兩門姻親,不管是范家還是母族的海家,都幫不上忙,范家最近還有些目的不明的異動。他要是再不為慶國侯府爭些籌碼,將來他死了,這個家必定要衰落的!
難得兄弟爭氣,在外任上做得好,官聲才能都不錯,又受重用,可惜年輕時他不懂事,對這個兄弟有些疏遠,只能儘量彌補了。可他不能將希望完全寄託在兄弟一家頭上!現在他正在韜光養晦,暗地裡想辦法結交緩手,既然有機會能讓侯府接觸到清流文官一脈,為了讓周家平反的死局變活,更為了給自己一家人天幾個助力,他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的!
可是,任他打算得再好,弟妹不配合,也是無用的。若他真的讓周念去做那個什麼教書先生,即便教會成千上百個奴僕子弟,也對周家的案子毫無幫助!更沒法結交劉學士!這怎麼能行!
也許……還有希望?比如讓周念在教書之餘,跟侄兒交流交流學問?
卓氏對大脖子的糾結一無所知,只是把一切事物都準備好以後,便直接叫人來上差了。本來就是侯爺提出的要求,總不能把人送出去後,人家不拿來當伴讀,卻叫他去教書,就反口不肯吧?卓氏十分理直氣壯,又是口口聲聲顧念舊交,不肯怠慢芸芸,侯爺衡量再三,最終勉強讓周念去了東府,但還不忘囑咐他,一定要找到機會見劉學士,或是想辦法與侄兒李敦結交,爭取讓侄兒在劉學士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周念自從那次偷聽到侯爺與梁派官員結交,心中對這位從小敬愛尊重的長輩就有了猜疑,而後又在外書房遭到其他清課與書僮們的排擠嘲諷,再被梁氏陪嫁的僕人欺負幾回,心中極是難過。他大病一場,回到外書房繼續受人排擠,卻又不願把這些委屈告訴侯爺和李攸,於是處境越發難過了。加上李攸因為被父親勒令讀書,減少了來見他的次數,侯爺又整天忙個不停,很少見他,周念隱隱有種感覺,自己應該是被放棄了吧?後來侯爺忽然告訴他有了個機會,能讓他接觸到劉學士這樣的大家,不但能受其教導,還有可能爭取到一的大援,周念是非常激動的。他傾盡全力去表現自己,不料卻被東府拒絕了,眼見期望成空,看著侯爺緊皺眉頭的模樣,他真是萬念俱灰。
如今機會再來到他面前,他已經有些麻木了。他本來就沒抱希望,只是在好有李攸和春瑛的鼓勵下,產生了要盡力一試的想法,這幾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