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隱隱有嘲弄之色。立在她身後的大丫頭,似乎聽到了幾句,掩嘴竊笑著對她小聲說:“那位往日瞧著還好,怎的這般不著調?”卓氏回頭瞥了她一眼,她忙收了笑,仍舊肅立在後
春瑛暗暗鬆了口氣,又在思索著是不是表示一下,自己對過去的僱主沒有不滿之處?再怎麼說,這新舊僱主畢竟是一家子。
正苦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卓氏眉頭一皺,徐大娘已開口問了:“是誰在外頭吵鬧?!”
外頭的聲音小了些,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走了進來,屈膝回話道:“回太太話,是水仙姑娘想要求見太太。”
卓氏淡淡地道:“讓她進來吧。”徐大娘坐回腳踏上,有些不耐煩,那大丫頭更是嗤笑出聲。春瑛不由得好奇,這來的又是哪一位?
進來的卻是個美人,也帶了個丫頭。
這位美人長著柳葉眉,細長的鳳眼,櫻桃口,薄面微腮,上挑的眼角卻帶了幾分媚,頭上半點金銀釵環俱無,只斜插著一枝半開的桃花,早春二月的天氣分明還冷得很,她卻穿著絲綢做的衣裙,桃紅配豔紫,系的還是蔥綠的紗巾,卷著一陣香風走了進來,嫋嫋婷婷向卓氏福了一福:“見過太太……”聲音好像三天沒吃飯一樣柔弱無力。
卓氏倒是很客氣:“免禮,不知水仙姑娘這會兒來,有什麼事?”
那水仙姑娘面露哀愁,欲言又止,看得徐大娘不屑地移開了視線,結果跟著水仙進來的那個丫頭上前回話了:“太太,方才府上的管家送了兩個小丫頭過來,說是給我們小姐使喚的,可那兩小丫頭也太笨了,什麼都不懂!我們小姐是嬌客,哪裡受過這種委屈?還請您把那兩個人帶走,只叫我們帶的人進來侍候就好,缺的人手,便叫人伢子來。我們不勞煩府上安排了,自己買了人來使喚吧。”
春瑛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哪位呀?聽起來是客人?可是上那有這樣不客氣的客人?!
卓氏笑笑,並不吭聲,她身後的丫頭便斥道:“好沒規矩!怎的連稱呼都不懂”你們水仙姑娘的將軍大人送給我們老爺為姬妾的,如今老爺不在家,等老爺回來了,稟明老太太,給你們姑娘晉位分,才能稱呼一聲姨娘,如今只喊姑娘便罷,哪裡來的小姐?沒得叫人家笑話!再者,家裡的人,哪個不是聽憑太太分派人手侍候的?你當還是在將軍府裡,有將軍寵著,只拿自己當嬌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把當家太太放在眼裡?”
徐大娘見那丫頭氣得滿臉通紅,也輕蔑地笑笑:“派過去的丫頭都是家生子,再老實本份不過了,做事也勤快,哪裡委屈了姑娘?男僕和粗使的媳婦子都是在外院聽差的,至於添人……咱們家可不是外頭的,隨便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能進來!
“好了,什麼大事兒!”卓氏不鹹不淡地青斥兩人,端坐在上,對那水仙姑娘微笑道,“既然分派的人手不合你意,回頭我就叫人再派兩個丫頭去。往後就別再說什麼你們府、我們家之類的話了,你已是進了我們家的門。怎的這般外道?一路上累著了吧?你的丫頭也是不懂事的,一點小事,還要讓你親自來說?快回去歇著吧。”又叫守在門邊的丫頭:“萬福,還不快攙著水仙姑娘出去?”
那萬福丫頭立刻笑著走上來,半拉半拽地將人拖走了,氣得水仙的丫頭直跺腳,狠狠地瞪了卓氏一眼,跟著出了門。卓氏也不在意,只命徐大娘:“回頭你再派兩個家生丫頭過去,要機靈些的。外院那兩個人,你教人好生盯著,若有劣行,就攆了吧。”徐大娘忙應了。
立在卓氏身後的那丫頭似乎有些不滿意:“太太也未免太寬了吧?那位主兒來了才幾日?整日不消停?她那丫頭更是沒規矩!為著喜姨娘隨老爺北上,卻沒叫上她,居然連太太都不放在眼裡的,什麼阿兒物!喜姨娘可是老太太親自(言周)教的,哪裡是她這樣不三不四的人能比的?不過是個玩意兒,老爺也沒說要怎麼處置,太太索性打發了,豈不勝過將來叫別人家知道,反笑話咱們?”
卓氏淡淡地道:“鳳鳴,既回了京,你就不能再這樣胡鬧了。”那丫頭訕訕地閉了嘴。
卓氏迴歸正題,又望向春瑛:“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要想讓家裡過得好些,何不直接尋個好人家嫁了?也不必再進來坐侍候人的營生。”
春瑛方才聽得清楚,有一位喜姨娘是老太太“親自調教”的,原來這位二老太太也會把丫頭給兒子做妾,為防節外生枝,她便回話道:“回太太話,奴婢家裡已經給奴婢定了親事,只是對方有事去了外地,要三年才能迴轉,因此奴婢才想趁這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