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西廂有兩間放置物件的屋子,中間是穿堂,通向西邊頭一個套院,卻是家中管事們議事的地方,有時候,若有外頭的管家、掌櫃、莊頭們來拜,主母卓氏也會來這裡見他們。這個套後院一進,是徐家夫妻另兩位大管事在府裡的居所。
進了二門後,全府的第二進院落則是二老爺夫妻起居的正院,除了臥室,還有內書院、琴房、棋室、花廳等房間。二太太卓氏原也是書香門第出身,偶爾閒了,也會教教兒女琴棋書畫,或是陪丈夫消遣。
正院西側有遊廊,通向西邊的套院,地形窄長,橫向隔成了三個單獨的院子,卻是給家中姬妾們備下的地方,據說是當年二老太爺在時,就定下的格局,只是長年只有一個院子是有人住的,多數房屋都荒廢了,早在兩年前,便由卓氏寫信回府,命徐總管找來工匠,把兩個沒人住的院子改建成一個,預備將來四少爺娶親時用。至於東邊的套院,仍然是空的,不過是存放東西罷了。
再往後的第三進院子,才是春鍈的工作場所。這裡是二老太太養老的地方,因各處門窗、隔板都雕了松鶴延年、福壽如意等花紋式樣,便起名叫了松頤院。正屋三間,分別是二老太太的小廳、臥室和暖閣,兩邊廂房則是四少爺四小姐的居處。
一等大丫頭都住在耳房裡,其他人則是住在後頭的後罩房,每日到前面來當差。
春瑛剛剛上崗,鸚哥和雪鶴兩個一等大丫頭還在,她只能在外罩房跟別的丫頭擠在一處。但她也沒怎麼在意,反而趁機會跟其他二三等的丫頭搞好關係。別人有難處,她能幫就幫,不能幫也會提點建議;自己從前穿過得不合身的舊春裝,這次也從家裡帶來了,見了新來的小丫頭沒什麼像樣的衣裳,便送一兩件,有些不大值錢的小首飾也拿來送人;早起時有人來不及梳頭,她便幫著梳;或是晚間不當班時,做兩雙鞋子給小丫頭們;新人有不懂的地方,她總時不時提點兩句。沒幾天,新來的丫頭便覺得這位姐姐為人極好,又很能幹,原來的舊人也覺得她溫柔可靠,閒時常愛跟她親近,有了好處,也總是帶穩她。
二老太太、二太太等見狀,都覺得自己沒看錯人,認為霍漪看重春鍈這個丫頭,果然是有道理的,從此待她更客氣了,還時不時有賞賜。春鍈每次都微笑著接下、謝恩,一點都沒有失態之處,出了門,若有小丫頭們喜歡,便揀些不要緊的東西分了,從此在她們心中形象更加高大,二老太太、二太太見了,便覺得她不好財物,為人大方,但也有分寸,不會糟蹋主人家的好意。
一個月不到,春鍈在東府的地位便越來越穩固了,隨著雪鶴、鸚哥兩人的婚期議定,新的一等大丫頭名額便成了松頤院所有丫頭心中最大的懸念。
本來老太太身邊,除了鸚鶴二位以外,還有兩個大丫頭,是鴛鴦喜鵲二人處嫁後補上來的,一個叫白鷺,一個叫秋雁。前者是家生子,後者卻是在南邊時買來的。二房回京後,二老太太身邊添了好些人手,她們二人,幾乎算是候補的一等大丫頭了,還有兩個名額,應該是從新挑上來的家生子裡選,但無論如何,白鷺和秋雁都是為首的人,只是春鍈的出現,卻讓這件事有了變數。
秋雁是外頭來的,自知沒法跟家生子比,又是一樣的月錢份例,心裡早就些了爭強好勝的心思,可白路卻是在東府家生之女,與春鍈差不多年紀,再二老太太跟前已經侍候了近六年,除了鴛鵲鸚鶴四位,她自認是資歷最深的一個,忽然被個春鍈搶了風采,又見她越來越得眾人看重,心裡便生不忿。
本來鸚哥將管教新來小丫頭的差事交給她,是想讓她提前接手自己離開後的工作的,但白鷺管教得嚴,小丫頭們都對她有幾分懼怕。而春鍈態度溫和,凡是有不懂的問她,都會得到詳盡細緻的回答,有時候還會耐心地手把手教她們。相比與只會大聲喝斥數落的白路,小丫頭們自然更喜歡春鍈了,加上春鍈時不時送些小東西,或幫點小忙,小丫頭們閒談時說起,都覺得春鍈比白鷺好,希望將來是春鍈管教她們。白鷺偶然聽見了,大罵她們一頓,回房後越想越不對,從此一見春鍈就板起了臉,還常常冷嘲熱諷的,仗著自己替鸚鶴二位代管事務的機會,但凡是辛苦累人又不露臉的差事,便都交給春鍈去做,自己專門在老太太面前奉承討好。
春鍈早就過了跟人爭閒氣的年紀了,也不理會,該做的事做好,不該做的事,交給該做的人去,若是遇上到別處傳話送東西拿東西的差事,便趁機跟各處人馬打好關係。她在這府裡,想要打聽訊息,或是送東西送信回家,都要這些人幫忙呢,臨時拿銀錢去收買,總是比不上提前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