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等的感情,卻因著一些不得不做的事不得不走下去的路而接受他的付出。”
頭明明還是仰著,眼淚卻收不住,從眼角一顆一顆滑下。我索性低頭,讓淚在夜色中滑落,輕嘆道:“當我知道他受了傷還要獨自一人趕來救我,當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了救我傷上加傷……當我看到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象沒了呼吸,我告訴自己,林淺淺,你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該出現在這些人的生活中,若眼前這人再也醒不過來,你又有何顏面再苟活在這世上,貪戀這人生?這一世欠了他的情,欠了他的命,如果有來世,就讓未來的生生世世,來贖這一世欠下的還不了的債。”
“他自是活了下來,可是我們之間卻再無聯絡。當我事隔數月之後再次看到他,雖然他看起來很好,但我依然想親口問他,身體好了麼?想親耳聽到他說,我沒事。我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只是最後這答案,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你想說什麼?你想告訴我什麼?”他的視線緊緊盯著我,聲音裡似乎有抹嗤笑。
“我想說,如果他忘了我,於他應是一種幸福;如果他不記得我的人不記得與我相處的點點滴滴卻只記得恨我,那也比記得我的人記得我們的相識相知好;如果他恨我,所以想娶我回去折磨我來報仇,那也是應該的。”我停下腳步,轉身看他,眼裡有晶瑩淚花,卻硬是忍著沒落下,也不伸手拭去淚痕,坦然道,“不管他做什麼,我都理解,也永遠不會怪他怨他。如果他真想娶我,我願意嫁給他,我願意開開心心地嫁給他,不管他是報復,或者真心迎娶。”
他明顯一怔,黑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眼裡跳動著我不明白的火焰,一手狠狠地捏著我手腕,力氣之大,似乎要將我的手腕捏碎。我迎視他的眼睛,無懼亦無悔,他驀然鬆手,撇開視線,轉身便朝左邊的小徑大步走去。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動,心像停跳了一般,失了知覺。直到王安終是忍不住上前輕喚:“公主?”
“王安,你說我這樣的決定有錯麼?”我不看他,依舊站在原地,輕聲問道。剛才說的,並不是玩笑,自從知道曦嵐失憶,自從知道曦嵐恨我,自從曦嵐說因為恨我所以要娶我為妃,我便在想,這些既是我一手造成,既是我欠他的,那麼我有什麼理由拒絕,我有什麼資格知道他活在痛苦與仇恨中後,轉身卻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奴才不知。”
不知?淚迎風而幹,心卻漸漸麻木。我斂了斂神,便向醉月宮走去,一旁王安靜靜跟著。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都沒再見到雲風、狐狸和曦嵐,甚至王安和衍兒。因為老皇后突然想到去聖靈殿祈福,一點也沒預兆的就點名讓我跟她同去祈福。
所謂的祈福,就是在聖靈殿裡沐浴齋戒,然後誠心祈禱,只不過在這裡,沒有上帝或如來,聖靈殿裡供奉著聖靈,倒不是夭夭,類似於一種圖騰的象徵。只是供奉著的那張畫,我看了恁的眼熟,好半天才想起,竟是與我耳環上的那困惑至今不能參透的紋路一模一樣,也就是雲老頭的扳指圖案。我本以為這是雲老頭搞出來的統一標識,竟沒想到是修若的聖靈圖騰,那樣的話,有些事是不是又要重新理一遍了?
半個月沒出聖靈殿,除了兩個侍候的宮女,也沒人進來打擾,殿外卻是守著不少人。老皇后既沒帶貼身侍女瑾香,也沒讓衍兒跟著我,那兩宮女畢竟眼生不得心,我便成了老皇后的貼身侍女,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她。我心中有事,又出不得門,想向那兩宮女探些外面的情形,卻一直沒單獨開口的機會,必裡愈發的不安起來。
好不容易捱了半個月,先送老皇后回了中宮,然後我便徑直回醉月宮,王安站在醉月宮外,遠遠看見我,也急步迎了上來。
“他們都走了吧?”這次的祈福真的很突然,而且時間又是半個月,哥哥,狐狸和曦嵐都早走了吧?
“是的,公主。”
我心裡隱隱失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直到進了醉月宮,夭夭飛撲到我身前,伸出舌頭舔我的臉,我才鬆了口氣般抱住它的一個爪子叫了聲:“夭夭。”
“公主,天青使臣留下件東西,說是他交還給公主的。”直到進了屋,王安才探手入懷,將一個錦袋遞給我。
曦嵐?我忙伸手接過,開啟錦袋,赫然看到那塊鳳蘭玉佩。曦嵐,曦嵐,我在心裡無聲呼喚,你明明恨我,為何最終又妥協?那晚的那番話,是我的真心話,並不是為了讓你將玉佩還給我!
王安退下,衍兒進來替我換了衣裳,稍頃王安端著大托盤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