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扶著我點,這小子挑了挑眉毛依言站在我身邊,其餘一眾人等早已被我趕出了營。
我用大毛刷在布的左上方花了一朵最簡單的紅花,中間一個圈圈,外邊五朵花瓣,雖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好歹還是一眼能看清是朵花。我將大毛刷又往染料桶浸了浸,提筆復又在花旁邊畫了個同樣款式簡單但清晰明瞭的大烏龜。畫完這些的時候,我已經有些頭暈暈得喘氣了,沒辦法,我畫畫的時候,特別是畫龜殼的時候,由於大毛刷是扁的,我可是跟著弧度繞了整整一圈的說。
略一思忖,畫人物太難,我便提筆沾了染料,一字一字分三行寫道:花甲王元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落筆是一個大大的感嘆號,我將大毛刷扔到顏料桶的時候,明顯看到在場的五個男人都是滿臉黑線。那啥,我不厚道,我承認,我反省,我懺悔,等我搞定了這事,我就面壁思過去。
待得染料大半乾,我吩咐穆默去找了兩根長竿子來,用針線縫訂固定,做成一幅標語的樣子,然後讓穆默和穆聞兩人舉著橫幅大搖大擺的出營,一直走到先前那近百士兵聊天玩骰子的地方。除此之外,還讓幾個保護他們,又派了幾十個士兵衝著橫幅恣意嘲笑。
其實也不用另派士兵去恣意嘲笑,自從這塊偉大的橫幅“面市”之後,這笑聲就沒斷過。清林見了這橫幅,滿臉黑線的派人將我押回他的帥營,命令我不得出營,夜風也一反常態,竟然聽從二林子的吩咐守在帥營外,不讓我偷跑出去。哎呀,我苦思了這麼一條計策,真想身在其境看看那個王元帥的反應與表情呢。
我坐在清林的帥位上,無聊地趴在桌上看桌上的那張地圖。哎,男人最怕什麼?答案是:男人最怕你說他沒用!特別是軍人,特別是一軍之帥,特別是在放眼皆是男人的地方,特別是那些男人還個個比自己年青比自己青春,那王將軍如果這樣他都能忍受得了,我從此就將他替為偶像,再寫塊橫幅替他平反!
果然,不消多久,營帳外便有異動。我立馬精神一震,屁顛屁顛地跑出去拉住夜風的衣袖就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那王花甲終於憋不住了?”
“是。”這小子臉色微怪,聲音平靜道。
“開城門了?小夜,我們去看看,快!”我忙拉著他的衣袖,便欲往外邊衝去。
“主子。”這小子紋絲不動,不僅如此,另一手還攔在了我身前,道,“前方是戰場。”
戰場戰場,你當我白痴,以為這不是軍營是驢友帳篷啊!不就欺負我是個女人,不就欺負我不會武功嘛,哼。我狠瞪了他一眼,悻悻回營,繼續趴回桌上衝著那張地圖發呆。
哎,那常勝將軍王花甲終於忍不住了?我就說嘛,他堂堂一個御賜常勝大將軍,熱血男兒的,怎麼能忍受他人嘲笑他床上不行?呃,床上?驀地想起那隻色狐狸做過的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我就忍不住臉燙起來。哎,我好象是有點不厚道啊,不是有點,是很不厚道啊!
前方擂鼓聲震天,廝殺聲也已響起,我再一次感覺到腳下土地的震動,一如之前在汜州。我並不擔心前方的戰事,既然清林一早便已想好引葉蒼兵出關,那麼如今葉蒼將士出得蒼齊關來,之後的一切便早在他的打算之內。早前在望月之戰中,清林憑他出色的戰績已經名動六國,連老老頭提起時都讚不絕口,此次既是有備之戰,那麼便不該會出大錯。我亦覺得,如果對方早有防備,強行攻城不是易事,引對方出得城來,對我們來說是勝算最大的。更何況,對方必不敢全軍出城,頂多派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兵力出來迎戰,清林他們要做的,不是取勝,因為取勝是必然的事,他們要做的,是如何減少我方的傷亡,儲存最大的實力繼續下面的戰事。
“夜風,我真的不能遠遠地過去看看麼?葉蒼是六國中實力最強的,聽聞葉蒼的將士驍勇善戰,亦是六國中聞名已久的。”心中雖是這樣想,但我還是掀開帳簾問道。
“主子不必擔心,穆將軍早已布好了陣式。”
“呃?”我困惑,什麼時候的事,夜風又是怎麼知道的?腦中靈光一現,我怪聲道,“小夜,你去偷琵琶的時候就發現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除此之外,夜風都和我在一起,我雖然向來後知後覺,但亦不至於連這麼大的事也沒看到。除非小夜奉命去搞琵琶的時候,在這附近將一切看在眼裡了。怪不得一早起來就覺得大夥兒格外的忙碌,原來一早就排兵佈陣去了。鬱悶,我竟絲毫未察覺。
“琵琶不是偷來的。”這小子不回答我的問題,卻是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