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近乎自言自語。“所有的人都死了,而他們,全都在臨死前撐著最後一口氣爬過來擋在我身上。我才得以逃過一劫,苟活下來。”
那個時候,琉焱士兵近在咫尺,他被埋在數名士兵的屍體間,孤立無援的恐懼早已將他的理智淹沒。他想大叫,鼻息間全是濃烈的血腥。可就在這時,一個垂死計程車兵用滿是鮮血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並且目不轉睛的瞪著他。那眼神,是不甘,是鼓勵,同時還有極力忍受痛楚的猙獰。
這是軒轅熾陽第一次在人前說起那次和談的細節,那次對死亡的經歷在他的生命中烙下了永遠無法抹去的痕跡。那些士兵視死如歸的眼神,以身護主的壯烈都成了他立志成為一代明主的積澱。
十歲,他該死,卻沒有死。所以他愛著每一個生命,尊重每一個為國家有過付出的人,特別是征戰之人。
而那次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經歷,也極大程度的提升了他的膽量。死又有何懼?只是要死得其所罷了。
“沒事啦,都過去了!”木揚邶風笑著拍了拍軒轅熾陽的肩膀,同時強忍著惡臭走向那其中一具屍體。
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死人嘛!木揚邶風在心底安慰自己,大著膽子揭開了那具屍體上得遮屍布。白布剛一掀開,便有一股更為強烈的屍臭撲鼻而來,木揚邶風再也忍不住了,轉過身扶著牆狂吐起來。
“邶風?你來看!”軒轅熾陽幫他拍背順氣的力道突然大了幾分,差點沒把他拍岔了氣。
“我不要看!”木揚邶風一口拒絕。要是再看下去,他說不定能把心肝脾肺腎全給吐出來。那些人……不對,是那些屍體,太可怕了。不僅散發著惡臭,而且死相還甚是猙獰。別的先不說,就他看的那一個,不僅鼻子和耳朵不知所蹤,就連一雙眼睛都只剩下空蕩蕩的倆眼窩。有汙血順著傷口處留下來,形成一道道漆黑的血痂,猙獰而詭異。
“不看就算了,反正死的又不是我大皇子府的人。”軒轅熾陽語氣一轉,不再理會他。
什麼叫死的不是他大皇子府的人?難道死的是他將軍府的人嗎?讀懂了軒轅熾陽的言外之意,木揚邶風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剛一回頭便看到軒轅熾陽正在看那屍體的右手手臂。在那手臂上,赫然有著一個鳥狀刺青,可能是因為人死的時間過長,所以那刺青已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看出個大概。
軒轅國的人信仰鳳凰,所以在身上弄個鳥狀刺青並不稀奇。可問題是,這隻鳥不是普通的鳥。只要你目不轉睛的盯著鳥兒的眼睛,你就能隱隱看到一個若有若無的木字。等你再看鳥兒的整體,那木字便又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種因為角度而產生的精神錯覺。其實那木字並不實際存在,只是人們在看著鳥眼的時候由於思維定勢,主動的把鳥眼外的其他部分填充成自己主觀意識裡最熟悉的東西,也就有了那個木字。
而這樣的刺青,是木揚將軍府內家侍衛才會弄的東西。這也就證明,這人是將軍府的內家侍衛。
所謂內家侍衛,就是保衛府院的人。因為木揚大將軍是軒轅國的軍事重臣,所以木揚將軍府的內家侍衛全是久經沙場身手不凡計程車兵。內家侍衛與家丁不同,前者只為保護府院安全,後者則是打理府院的日常事務,比如膳食,花草,宅院維修等。
將軍府的內家侍衛總共只有一百名,最近並未聽到有誰沒有到崗,除了木揚邶風出事那日後就沒有出現過的四個侍衛。
而這裡躺著的,剛好也是四個,難道……想到這裡,木揚邶風再也顧不上臭不臭的問題,迅速檢視了其他三具屍體的右臂。果然。這四具屍體就是木揚家失蹤的四個侍衛。而且,每一個都死得非常痛苦,眼耳鼻舌盡毀,由此便見下手之人的殘忍。
“怎麼會這樣?”離開義莊,木揚邶風立即回家把這件事告訴給了木揚成功。而這位愛兵如子的大將軍一聽到這樣的訊息就急出了一口鮮血。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四個在外得罪了什麼人啊?”恰巧在將軍府拜訪的丞相莫吉滕聞言猜測道。
“不可能。”木揚成功一口否定。“我木揚府的侍衛個個訓練有素,絕不可能在外惹是生非,難道他們不怕我軍法處置嗎?”
木揚府的嚴酷軍法早已名聲在外,沒有誰不畏懼的。而且將軍府軍紀嚴明,除非是找死,否則沒人敢以身試法。既然不是那四個人惹的禍,難不成……兇手針對的是木揚家?而且他們消失的那天,邶風不也遭過暗算嗎?
難道,是邶風在外樹的敵?木揚成功思索著,面露兇光。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