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年的時間才讓力量和本體脫離,約櫃化為希望之鑽,而那力量的結晶,就是所謂的孩子——吉貝爾。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吉貝爾保持了和殤完全一致的模樣。所以他有不同於普通血族的力量,有不同於血族的血管,也有和殤絕對相同卻冰藍色的眸子。而我的項鍊,既然是神之物,即使其中的靈魂離開,也有著囚禁一切靈魂力量的能力。當它們相撞融合,得到的自然是完整的拉結爾之書。
我忽然覺得無法笑出來了。因為了解了事實反而笑不出來。他到底把我和吉貝爾當作什麼?到底吉貝爾的存在有什麼意義?他只是殤製造的影子,用強大力量囚禁的靈魂,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情緒或許都來自於殤。他的確是真正的父親,操縱著和自己息息相關的孩子。最可怕的是,吉貝爾似乎從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什麼?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如同眼前的地下城,只是贗品。所謂的贗品,就是面對真品的時候會被棄而不顧。還有那個婚禮,那些情緒,那些撕心裂肺的決定,就在殤的動作之間,被當作一個最可笑的笑話。我眼前的情景絕對是一生都難得一見的盛況。吉貝爾的身體徹底化為烏有,而殤的手中,握住的是如冰錐一樣冰藍色的利劍。劍柄的部分也是透明的藍色,幾乎冰凍住面板。
他用劍鋒指著我,說:“你的確不會愛上吉貝爾,因為他本來就不存在。”
我眨了眨眼,壓下心中不斷攀起的不快,輕拍手掌:“不錯不錯。那麼,父親要對我說什麼那?要把這把漂亮的劍送給我當作紀念嗎?”
“如果你想要莉莉絲,那就從我手中奪去。或者,用你的命來換。”殤如此宣告。
路西這時才緩緩開口:“那隻劍,是神之劍。”
神的器皿,神的力量,一切都是源自於神。如果是那麼強大的力量,就算頃刻殺死路西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我略微有一些緊張,卻不能握緊拳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回到你身邊。”我只能做出這種選擇嗎?“如此反覆折磨的生活,我還是不懂你究竟想要什麼……但如果這就是你的希望……”
我話音未落,腳步還沒走出,路西已經擋在我身前。他手中的劍已經和那冰藍的利刃相觸,發出更為劇烈的光芒。狂風大作,整個空間的靈氣都被調動起來,如果是人界恐怕已經將四周的房子都掀開了。我定了定神,揉著額頭,眯著眼睛。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居然這麼快就發生了。還好不是萬魔殿,還好不是。
路西讓我後退,伸手張起巨大的黑色結界將我隔離在外。好像和他有相同見解,殤也做了相似的事情。只是結界是紅色的。我乾脆找個石臺坐在一邊看他們打好了……沒發現這兩人也有心意相同的時候。轉念又想,卻覺得還是去尋找莉莉斯更重要。我不擔心路西,他這不知活了多久的老頭子應該不會那麼不頂用吧?
殤的心思很容易明白。他要的東西就算繞了多大的彎子也會得到。而他不要的東西,也就是簡單的丟在一邊。莉莉絲很明顯就是他不需要的東西,我不用費力想,直接去德庫拉城堡就行了。
果然到處都是嶄新的。同樣的地毯,同樣的天鵝絨,同樣的花朵,同樣的氣息。就連地下室的刑具都一樣。殤的確是有輕微潔癖的傢伙。我看到莉莉絲,安下心來。她依然美好,依然純善,依然美得讓人不可觸碰。人界千年的波折從未毀掉她的心,我因為這個輕微的感動而雀躍。
但,如果繼續下去,對她並不是好事。如果我是她的創造者,那就也充當她的毀滅者。
我抱起那瘦弱的身體,輕輕撫摸略帶彎曲的黑色捲髮。
“莉莉絲,你不用再牽掛我了。”指尖刺進她的心臟,然後輕輕的在裡面燃起火焰。我抱著她,不想放開。縱使那炙熱幾乎灼傷全身,也不想。
“拉結爾……”黑髮的女子好像微笑:“我等到你了。”那個歡喜著送我花朵的孩子不見了,抱著我輕哼的母親不見了。她只是個一直等待我的,讓我深愛的女子。她消失,我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身上的長袍已經破爛不堪,面板上的傷痕倒是恢復得很快。連灰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剩下。想為她送一束鳶尾都不行。
再次回到廣場中央,卻在很遠的邊際看到那柄冰藍色的劍。我撿起它,覺得那份力量在回應著我的心情。平和,而且足以安寧。拉結爾之書是我的,它本來就屬於我。但現在不是欣喜的時候,我衝回結界旁,黑色的圓拱居然徹底消失了。而紅色的,也裂開了一個創口。大概是劍鋒飛出,讓那裡無法修復。
殤將路西踩在腳下,手上扯著他黑色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