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擔憂枕旁這個如今侍俸著的男人,而是擔憂著那個日夜心心念念著的榮貴公子,那個此刻正在咸陽城內肩扛重擔,臉迎寒霜的贏扶梓皇子。
“放手政局?!”劉邦輕笑出聲來,捏著她的小下巴,有趣的逗著她,說道:“薄姬是想讓我陪你去瓜田李下,做一對只食稀粥苦菜的貧脊夫妻嗎?”
耒“薄姬不敢……”薄姬身子卻僵直了,轉正了身,伸手將被褥扯過來,蓋住了光涼的肩頭,神情很是黯然。
“嗯……不是我不想,只是現在的我已是騎虎難下了。這贏扶梓已將子嬰扶為了新帝,一副**屠我而後快的聲勢。而項羽也苦苦相迫,如若此次我保不住南陽,他定會將我代之。”劉邦將手臂墊於腦後,滿臉的憂慮。
“子嬰……子嬰真的做了新帝!”薄姬的聲音已明顯的發起抖來,九公子,你真是實現了自己的承諾,扶蘇殿下泉下有知,定會感到無比的欣慰。
劉邦無限惋惜的說道:“哼!就算是如此,贏扶梓他也沒法抵擋得住這秦帝國的夭殤。”
“哦……為何不能?!”薄姬立刻不解起來,在枕上轉過臉,探窺的看著滿臉得志的劉邦,如今劉邦與項羽等群雄不斷割裂秦國國土,命脈卻是令人堪憂。
“嗯……因為他已白白的浪費了三年的光陰,他最大的錯誤就是當年自己沒有稱帝,而是強扶了胡亥那團爛泥上了位。而今,他又沒有稱帝,而將錯誤再次上演,扶了子嬰那稚兒為新帝,他已失盡了民心。”劉邦心底卻嘆息著,這贏扶梓實為百年難遇的奇才,秦始皇拋下這危機四湧的局勢後,他還能苦撐得住這麼多年,實屬不易。
“九皇子神勇無雙,你們憑什麼可以贏得了他?!”薄姬語氣突然變得很是激進。
劉邦立刻暢笑起來:“憑什麼!哼,就憑他老子的復國寶藏我就可以奪盡他的國土!”
“寶藏?!你也知回龍寶藏的秘密?!”薄姬大驚失色,身子整個兒坐了起來。
劉邦已猛得止住了笑聲,直定定的看著枕旁的人兒,伸手就用力的按住了她的肩頭,警備的喝道:“薄姬,我並沒有說是‘回龍’寶藏,你竟也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劉郎……你怎能懷疑起妾身來,妾身不過是個落荒的苦命女子,多虧劉郎當日從白蛇的口中救下,不然我早就成了蛇口之餐了。”薄姬趕忙掩住自己的失態。
“哦?真是如此嗎?那你如何也得知‘回龍’寶藏的秘密?”劉邦按住她的手稍稍有了些鬆懈,但還是滿臉狐疑的瞪著她。
“劉郎,你忘了,妾身家裡本是咸陽城內人氏,這‘回龍’寶藏在秦國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連三歲的小兒都識得那‘回龍在手,天下盡有’的截語。”薄姬趕忙為自己申辯道。
“哈哈哈!這倒是事實!”劉邦大笑的放開了她,轉而又沉嘆道:“要取得寶藏就必須要有‘回龍’玉石,而這玉石緊繫在贏扶梓的腰間,日夜不離片刻,要取寶藏又談何容易。更何況就真的取得玉石,沒有陰女的鮮血啟動靈石,也是枉然……”
劉邦的話聽在薄姬的耳內甚是心驚,鄭妃的話又猶在耳旁響起:“解巧,你與臺香均為本宮親手調教了這些年,是本宮最為貼心的人。現如今,將你倆分派到九皇子身旁貼身服侍,你們也應知曉一些必知的事情。九皇子身上的那塊靈玉,為天明道長所贈,可護身護國。你們今日必須以生命來起誓,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過去,每當贏扶梓入睡前,那塊玉石就由她親為收藏,回龍玉石的秘密,她又何嘗不知。可這劉邦縱然知曉玉石是取寶藏的關鍵信物,但又怎會知曉玉石的啟用必需百年不遇的陰女之血方能啟動的?這事知道的人甚少的呀?
其實,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想當年,秦始皇將天下蒐羅到的奇珍異寶長埋於地下,就是想留做後世子孫臨難時可解救國之急,選擇這回龍玉石來作為啟動寶藏的鑰匙,但又不想後世子孫因懶惰而擅取了寶藏,所以就設下了此難題。如今,縱是九公子想憑著玉石取回寶藏,沒有那可遇不可求的陰女,只怕也只能是枉然。這劉邦憑什麼在此大言不慚……
忽聞門輕輕的叩響,有個聲音在外喚道:“主公……主公!”
劉邦輕挑開狹長的眼眉,向外沉聲問道:“何事?”
“咸陽宮傳來訊息了……”門外的親信奴役小聲的說道。
“好!讓他在前廳等候!”劉邦迅速的起身披上了衣裳,又低頭看了看似已熟睡了的薄姬,隨手替她扯了扯松誇下來的被褥,即快速的朝前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