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絲商量的餘地,銀光道道在眼前閃過,布包內的銀針即已全數扎到了蘇蒹葭身上,聲音裡還盡攜寒氣:“你與他很熟嗎?”
“與誰?!”蘇蒹葭委委屈屈的低頭看著身上的針,已經哭出聲來:“容風公子,你別紮了……我會破像的!”
喻中澤按住她的肩頭,警告道:“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別動,就這樣呆半個時辰。”
“半個小時,這樣就行了嗎?”蘇蒹葭眼眸帶淚的看著他。
“不知道!”對視著眼前這雙無瑕的眼眸,對視著這樣空蕩蕩的惶然與無助的眼神,喻中澤心裡暗痛起來,自學醫以來,他就沒有出過一點差錯。而今,面對這個‘蝕心’蠱毒,他竟然束手無策,這種悍見的‘蠱’,已經竄入她的三脈中,如果五脈相連時,她……就必死無疑。
“喻中澤,我不做你的試驗品!”蘇蒹葭喊道,但覺脖子後面一麻,喉嚨裡竟發不出半點聲音來,身體也不能動彈了,那喻中澤將唇附至她耳旁,溫熱的氣息附和著嘲弄的語調:“你不動時,更像個淑女!”
解巧在旁看到蘇蒹葭憋得通紅的臉色,偷笑起來:“容風公子,我們家的這位姐姐呀,身體是弱得很,是該好好調理的。不過,姐姐的性子有時就似個孩子般,常惱得大公子與九公子都拿她沒奈何,還是你能治她!”
“哼!”不知何故,這仙人如滿月的臉龐竟暗沉下來,拂袖就走出了藥堂,拋下目瞪口呆的解巧與遍體插滿銀針的蘇蒹葭四目相視。
第175章 上郡紙貴
清晨,花兒還盡掛滿昨夜的晨露,遠處的天邊,紅霞已漸漸漫上雲端,一不小心,俏皮的晨陽就從雲層中探出了柔豔的笑臉。此時,天依舊還是有些渾然,柔弱的太陽也無法立刻衝破阻隔它的濃霧。蘇蒹葭起了個大早,與那些傾力相助的僕人們一道,將這幾日辛苦製作出來的成品紙,搬運到集市上進行沽價。
上郡城不像咸陽城,由於多年來受胡人的驚擾,百姓生活水平並不是很高,文化底蘊也不濃厚。而且,自從秦始皇禁制私塾的開設後,對書簡的使用也多僅限於官吏場合。因而,書簡對於一般民眾而言,就是一件極度的奢侈物。這點,蘇蒹葭在做初步策劃時也已經有所考慮,所以,她讓下人大量生產粗糙些的黃紙,以便讓物品更適合當地的民情,而產出的少量書畫用紙,一半讓喻中澤帶到官衙試用,一半則置放在一旁,待價而沽。
那些粗糙的黃紙,倒是走俏,一連幾日,均是貨到即空。而那些書畫用紙則孤孤單單的閒置在一旁,極少有人問津。解巧在一旁清點錢幣,她用幾條長長的麻繩將錢幣竄起來,那些銅錢墜入繩內相互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她的小臉兒笑得也如花般燦爛,樂滋滋的說道:“姐姐,我們成功了,好多……好多的錢幣哦!”
“嗯……”蘇蒹葭用手託著腮,暗思著如何更好的去售出這些書畫專用的紙張,正思考著,眼皮子就沉甸甸起來,竟在一旁打起了盹兒。
解巧看到她滿臉的倦容,這才是大清早,就打起瞌睡來,一定是這幾日累壞了,心痛的推了推她:“姐姐……”
“啊……”蘇蒹葭嚇了一大跳,捂著胸口,緊張的站了起來,“怎……怎麼了?!”
“姐姐,你累了,回去休息著吧,這有我就成了。”解巧上前扶住了她。
蘇蒹葭長長的吁了口氣,搖了搖頭,自嘲的說道:“解巧,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在這大街上睡起覺來。”心中也很是困惑,自己剛才明明是在想著事情的,怎……的竟打起瞌睡來,難道這幾天真的是累了嗎?或者是……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姐姐,你這段怎的老是泛困,是不是又病了?”解巧不放心的撫了一下她的額頭。
“沒……沒事!”蘇蒹葭緊張的將臉撇開,心裡瞬間充斥著極度的不安,這毒如像喻中澤所說,那麼,自己的時間就真是不多了,萬一在趙高假傳秦始皇的旨意前,自己就先死翹翹了,不是耽誤了扶蘇了嗎?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難道真的到是把事實真想告訴他的時候……一時間,蘇蒹葭竟心亂如麻。突然,她看到正在清點錢幣的解巧,霍然開竅,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了,不管扶蘇如何埋怨自己,都必須向他親口說明這一切,必要時要將解巧重新安排到公子府,以便隨時瞭解扶蘇府的舉動才行,念至此,她笑眯眯看著解巧,叫道:“解巧……”
“哦。”那解巧正專心的清點著那些黃澄澄的錢幣,低頭答應著她,又接著數錢。
“你回公子府去吧!”蘇蒹葭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