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名為望天的組織的悄然壯大,如湯沃雪。
夏天的雨聲勢浩大,大顆雨點砸落下來,庭院中的芭蕉東搖西擺,荷塘水面上也籠起了一層水霧。
百里明月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彷彿一塊已經屹立了上百年的巖。
止戈走上前來,輕聲道:“王爺,您累了好幾天了,歇著罷。”百里明月轉過身,低下頭,額頭抵在止戈肩上,就像一張已經燃燒過了的木柴,雖然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形態,可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成一地塵灰。他說:“止戈,我沒有做錯……對我說,我沒有做錯。”
止戈蹙眉,良久,長嘆了一聲,“王爺,您該歇息了。”
“嗯……”百里明月直起身又望了望窗外,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這麼大的雨,也不知……”百里明月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止戈望著窗外,聽著百里明月腳步漸遠,眼神諱莫如深。
忽而百里明月又折返了回來,止戈微微一驚,正要回過頭去,一件外衣已經披在了肩上。“天氣溼寒,多添件衣服罷。”百里明月說完就走回屏風後面去了,止戈就保持著那個姿勢,右手放在肩上攥著那件衣服,痛苦而糾結。
直到一隻比鷹略小的灰黑色猛禽劃破雨簾落在窗臺上。
這是軍中用來傳遞訊息的,百里明月之前就是在等它,或者說,是在等它帶來的前線的訊息。這麼大的雨,原本已經不敢希冀它能飛回來的。
止戈望著它漆黑銳利的眼,咬了咬牙,從它腳上解下一隻竹筒,復又將它放飛出去。
竹筒裡一張小小的油紙捲成一卷,止戈將它抽出來,掃了一眼,神色驟變。
天朝之師大敗,二十萬大軍只餘三萬……
果然……逃避不了麼?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可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早。止戈緊緊攥著那張小小的油紙,仰起頭,睚眥欲裂。
百里明月……這樣一個人就該當一個閒散王爺的,飲酒賞月,吟詩作對。可是又是些事一旦做了就停不下來。所謂,騎虎難下。
兩行淚從緊閉的眼角滑落下來,落入衣衫,不見。
一聲哨音響起,無人可聞,卻見另一隻信鳶劃破雨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