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海上魂 作者:僻處自說

殺個心滿意足才肯放手。那時臨安城就破了,也不是我們害了他;我們就不戰,這臨安城總是要破的。與其破在元人手裡,倒不如我們自己破壞了,也殺得個痛快,你道好嗎?”文天祥不等說完,大叫道:“好呀,大丈夫生不能報國,死不可使骸骨得歸故鄉!我和你就去吧。”說著立起來,正要去調將士,忽見劉師勇匆匆地跑進來,大叫道:“不好了,陳丞相已經和太后定議,遣監察御史楊應奎奉傳國璽,赴元軍投降去了。”張世傑聽了,咆哮如雷,大罵道:“這樣庸臣當國,怪道這國是要破滅!如今他們雖降,我們卻不降。我們就乘此時元人在議降,必不裝置,我們卻去殺他個馬仰人翻,就死也不負先帝於地下。”話猶未了,文天祥連忙攔道:“不可,不可,雖然是庸臣誤國,但迎降之使既赴元軍,此計就萬不可行了。你殺傷了元軍,在你固然是為國忘身,雖死何懼;但試思聖上既已遣使迎降於元,你卻又帶了兵馬去殺他,元人豈不疑是聖上用假降計嗎?那時你是死了,不管事了,元人卻向聖上作起難來,誰來替聖上解難呢?倘聖上因此見辱於元人,苟有膚寸之傷,你這罪惡還可贖得嗎?”說得張世傑一腔欲湧的熱血,當時冰冷了下去,心中忖道:“我若憑著血氣做去,這罪惡真個不淺,幸虧他提醒了一句,免得受了萬世的唾罵,那冤枉還沒處去訴呢。但是要我投降,固然是不能,就是叫我不殺一元人而死,我這股惡氣總不出。”獨自低頭想了一回,忽然向劉師勇道:“你且到我帳中去,我有話和你說。”當下拖著劉師勇,別了文天祥去了。

文天祥見他默默想了一回,忽然拖著劉師勇走了,心中暗忖道:“他一定是打算走了,但不曉得他打算走向哪裡去?為何又不肯對我說呢?”因想自己也要去尋二王,去再圖後舉,正想著,忽接連的來了朝中幾位文臣,都是來報這迎降資訊的,一直鬧到天黑才散盡了。到晚上,文天祥正想寫信去約張世傑同去投二王,以圖興復,忽見親隨報道:“內侍到了。”文天祥接了進來。那內侍神色匆忙的傳口詔道:“萬歲爺有詔,傳文樞密速速進宮商議大事。”文天祥聽了忖道:“既然迎降了,還有什麼事這般緊急呢!”當時便整了衣冠,隨著內侍連夜入宮來見聖上,只見太后和帝顯都在便殿裡,文天祥行了君臣之禮,太后便道:“文卿可曉得右丞相陳宜中棄官逃走了嗎?”文天祥吃驚道:“陳丞相不是已經建議遣使去迎降了嗎?為何又逃走了?”太后垂淚道:“他正因楊應奎赴元軍回來,傳說那巴延一定要他去議降事,他聽說就怕得逃走了。大臣如此,國家復何所倚賴?老婦惟有等元兵進城時,拚著一死以殉社稷罷了。嗣君生死惟文卿是賴,但願能保得嗣君免受這一刀之苦,老婦就死也瞑目了。”說罷,淚如雨下。可憐此時北風颯颯,夜漏沉沉,宮燈欲暗,宮女依稀,活顯出一個亡國的景象。就是鐵石人,處此也要流下淚來,何況文天祥是丹心似血、義膽欲焚的人!當時聽了太后這篇話,只覺得一股辛酸從鼻孔裡鑽進去,直透徹肺腑,把那如泉的熱淚一起提了出來,只落得滿襟前都溼透了,卻勉強忍住,哽咽說道:“聖懷不可過傷,事雖急迫,總須從長計議。微臣受國厚恩,誓必以死保聖躬無恙,但不知目前之計,聖上之意欲何?”太后嘆口氣道:“咳,嗣君年幼無知,還想煩文卿赴元軍去議降哩。老婦曉得文卿的精忠,一定不受元人這屈辱,所以不肯下這詔,明日只得且另派大臣去議降,再看如何便了。”那文天祥本來是一點屈節不肯受的,如今卻處了這樣悽慘情形,衝起他義忿來,便覺得生死名譽都不足惜,只要保得聖上無恙,於心才安,便憤然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有什麼屈辱不可受得?聖上若不以臣為不才,微臣明日便誓死一行,總要爭還國體,保得聖躬無恙才肯回來。”太后和帝顯聽了,喜出望外,太后便道:“若是文卿肯去,老婦母子或可保得殘生。既然如此,夜深了,文卿且先回營,明日不必再來早朝,徑赴元軍去議降,一切事宜,文卿便宜從事便了。”文天祥答應著退了下來,回到營中已是三更將盡了。文天祥兀自氣忿忿地坐在帳中呆想,忽見隨人呈上一封信來,文天祥接過來一看,見那封面下底寫著“張世傑緘”四字,吃了一驚,便曉得有異。看官莫急,說

書的一張嘴不能說兩下里話,如今等小子補敘轉來便了。

原來那張世傑這日拖了劉師勇回到帳中,便問劉師勇道:“你的意思如何?”劉師勇道:“小將正沒有主見,主帥如有用得著小將處,小將就蹈湯赴火,死也不辭。”張世傑道:“死倒且慢點,我想帶了士卒逃走到海中,等那賊人回軍時候,我們半路上掩其不備,殺他一個落花流水。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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