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著,上坡下坡,踩過細幼的枝蔓,踩碎鋪層的落葉,衣料沙沙的摩擦聲響徹耳畔,而夜已降臨,黑暗籠罩了大地。
雷剛在前面帶著路,手裡拿著小型手電筒,白色的光束在腳下匯聚成一點搖晃著,林峰注視著清亮的位置尋找落腳點,所有的注意力卻關注在身後的那個人身上。
沉厚悠長的呼吸聲,腳步絲毫不亂,每次回頭都會謹慎的注視過來,是一名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軍人。
那麼……兩個人,該怎麼逃走?
是的,林峰不死心,不甘心被俘虜,這是一場敵我雙方在戰鬥結束後的押運途中,林峰假設此刻的一切如果是真實的,那麼如果不想成為拖累或者被押到營地後接受可能性的審訊或者死亡的話,他確認必須要在途中逃脫。
況且,以俘虜的身份出現在未來的教官面前,接受教官的恥笑,從一名士兵的尊嚴上去打壓自己,這種可能性,只要他去想象就覺得怒從心起。
就是因為懂得特種部隊的規矩,他才更不想去遵從,這並不是叛逆,而是想要維護自己的尊嚴。
人格上的侮辱,他絕對不接受!
一路不停的前進著,已經到了後半夜,在山地叢林前行了一夜的疲勞夾雜著困頓席捲了上來,林峰的腳步變得虛浮,一個晃神被樹根絆了個踉蹌。
坐在地上,林峰抬頭看著注視過來的兩個人,抱怨了一句,“休息一下吧,我不比你們,餓了一天了。”
另外一名士兵看向雷剛,雷剛目光閃動,疑惑的視線在林峰臉上徘徊,看的林峰心跳如雷,面上卻愈加的平靜。
“誒,剛哥,你們有吃的不?水也行,總的給點兒能量讓我扛回去不是?”
雷剛默默的將水壺遞了過去,另外一個人警戒著,林峰接過水壺大口的喝了下去,滿足的一聲嘆息,愜意的眯起了眼,然後眉梢挑起,笑眯眯的問道,“你們押我回去是打算過了時間,還是在時間之內?怎麼個淘汰法?”
沒人解釋。
“哈,別介意,我就是問問,時間長了不說話怕唔出口氣。喏。”林峰將水壺遞了回去,然後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走吧,估計每個人都被抓了吧?說不定趕早回去的還有機會。”
雷剛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前一後的再次將林峰控制住,繼續前進。
中途休息了一個小時,兩個人換崗警戒,林峰確認沒有機會後,就靜心的閉上了眼,養精蓄銳。暗地裡卻罵翻了天,早知道會派兩個過來,之前就該把那個尾隨的給留下來,指不定現在已經解決了。
夜晚的山路並不好走,三個人一路走走停停,再加上林峰也時不時的叫上一句休息,進度極慢。
凌晨5點左右,外表鬆懈,內部卻緊繃的林峰終於確認差不多到時間了,特種兵也是人,不可能不會疲累,而且再拖下去自己也差不多要到底線了。
拳頭在悄然間握緊,新生的指甲刺入肉裡,尖銳的刺痛感讓大腦清醒了幾分,側耳傾聽身後的腳步聲,心裡默默的倒數著,最後一個數字方才在心裡升起,還未消散,林峰大腿一蹬,側身橫撞,整個人加上腿部的力量就撞進了身後那名特種兵的懷裡,在眨眼間便抓住了他扣槍的那隻手,腳步遊移,對方的手臂便被擰到了身後。
奪槍,制服,不到三秒的時間,乾淨利落。
雷剛轉身攻擊的時候已經晚了,同伴已經在對方的手裡。
林峰剛想笑,腳下就被絆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世界就一個天翻地覆,劇烈的撞擊,耳畔的沉悶的重響,讓身體熟悉的記憶,之前被俘虜的時候,還有更早之前被雷剛掀翻在地的時候,熟悉的失敗感。
看著頭頂上圖的亂糟糟的一張臉,還有那雙帶著不自量力神采的雙眼,林峰鼓瞪的眼緩緩的平復了下來,用很平靜的語氣開口,“知道了,俘虜。”
雷剛緩緩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然後緩緩蹲下,拉近了距離,眼中帶著淺笑,是一種欣賞鼓勵的目光,“還是老樣子。”
一句話,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之前的疏離砰然崩塌。
林峰抿嘴笑著,不管身上壓制的人,忽略身上傳來的疼痛,只是拼命的扭過頭看向雷剛,慘烈而無奈的笑了一嗓子。
“筒子,鬆開吧,這小子認栽了。”雷剛將視線從林峰的臉上移開,看向桐有華。
桐有華緊繃的臉也染上了幾分愉悅,笑呵呵的站起了身,“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能忍,等得哥們兒臉都癱了。”站起身的筒子扭捏了一下臉皮,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