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酸溜溜的說道:“這丫頭,我近來時常入宮,她有話也不請我帶。卻捨近求遠的來求你,實在是見外得緊!”
林明軒聽了這話,也只是乾笑,不好回話。荼蘼與林培之之事,京中其實有不少傳聞,他自然也聽說了一些。但這事傳出不久,卻又發生了景山潭內,肅王救美,皇上指婚之事。雖然隨後不久,林培之便匆匆趕回京城,但旋即宮內傳旨,召荼蘼入宮,京中各家由此都覺此事大抵是塵埃落定,再無挽回的可能,因此也並沒有太多的人去刻意關注這事。
至於宮中,知曉內情之人本就不多,敢隨意說出去的便更少,故而也並不為外界所知。
二人一路出宮,各自騎馬先奔清平侯府而去。馬到門前,便有小廝過來迎候,林明軒原是侯府常客,信手扯住一名小廝,令他即刻騎了自己的馬兒速去送信與穆遠清、閆超凡二人,那小廝滿口答應著,也並不去問主家,自同身邊那人說了,便上馬疾行而去。
這邊二人才進門不多遠,裡頭季竣灝已得了訊息快步迎了出來。各自見禮後,林培之便說起自己明日啟程之事。季竣灝吃驚道:“明兒便要走了。那……”他很想問那荼蘼獨在宮中可怎生是好,但礙著林明軒在旁,卻又不好問出來,只是拿眼去瞧林培之。
林培之笑了一笑,含糊道:“你放心,京中諸事我都已安排好了!”他說著,有意無意的反手一指林明軒笑道:“對了,明軒還替荼蘼帶了話給你們!”
季竣灝愕然的眨了眨眼,有些不能理解,怎麼妹妹竟放過林培之不託,反繞個圈兒請林明軒帶話出來,因轉向林明軒笑道:“卻是甚麼話兒,竟要勞動你?”
那邊林明軒一陣啞然無語,但林培之既已當面將話挑明,他若再支支吾吾,不肯言明,卻又難免顯得小器。無奈的心中暗歎了一聲,他見左右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荼蘼使我帶句話來,說少則十天,多不過二十餘日,她便可以出宮了!”
季竣灝乍聞此語,也未多想。脫口道:“那是……”他本想說那是自然,畢竟適才林培之已悄然的透了底給他。而既然林培之已將離京,那麼荼蘼自該隨他一起離開的。
再一回味又忽然想起林培之如此匆忙便要離去,只怕另有隱情。這“自然”二字忽然之間便梗在了嗓子眼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衝口道:“這麼說……”
林明軒吃了一驚,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慎言、慎言……”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人沉重,有人輕鬆。沉重的自是林明軒與季竣灝,輕鬆的卻正是林培之。到了這刻兒,林培之才算明白何以荼蘼不使自己傳話的原因。承平帝病入膏肓之事,在目下來說。仍是一樁秘密,能先一刻知曉此事之人,總會佔些應對上的便宜。而自己身為皇室中人,荼蘼也實在不便請自己代傳此話,因此才會轉託林明軒季竣灝連連點頭,示意明白,林明軒放脫手後,他才匆匆道:“你們先在廳中喝盞茶,我得入內將這事告知我爹!”言畢一拱手,快步入內去了。
這邊,林明軒無奈的看了林培之一眼,苦笑道:“培之,你是故意的罷!”
他固知林培之絕非魯莽冒失之人,那他剛才所言,便是有意逼自己說出那句話來。
林培之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理直氣壯道:“我道是甚麼難對人言的私密話兒,誰料卻是這個,你若早說了,我又何至如此?”
林明軒聽了他這話,知他並不太在意,一顆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卻還忍不住搖了搖頭。
林培之又是一笑,便扯了他,直往季家的大廳行去:“罷了罷了,不說這個,我正有樁好事兒,想找你承受呢,來,我們先過來商量商量!”
林明軒苦笑不已的被他硬拖著往前走:“有好事兒,還是先緊著竣灝罷,我倒沒興趣!”
林培之眉梢唇角淨是賊兮兮的笑意:“竣灝麼,他不急,將來我有的是時間為他打算,我們還是先來談談你的事兒!”說話間,二人已進了季府大廳。廳堂裡頭自有服侍的人,見二人入內。忙上前打千行禮,另一邊,早已有人送了茶來。
林培之接了茶,便開口道:“明軒可知道廉珢廉御史?”
林明軒錯愕片刻,旋即點頭。廉珢乃是當朝都察院左都御史,在公卿世家多如牛毛的京城之中,三品自然算不上是甚麼高官,但若這個三品官竟是風聞言事的御史的話,那也實在夠使人畏懼了。況廉珢此人既出身名門,又素有令名,朝中風評極佳。
林培之笑道:“前兒承廉御史看重,邀我過府小酌,席間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