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針刺一般的疼痛難忍,但她卻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語音語速,不露出分毫。
過了很久,她才聽到承平帝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平身!坐下說話罷!”
此言一出,於荼蘼不啻天降甘霖,她忙行禮謝恩,緩緩起身,略站了一刻,感覺斷不會君前失儀,這才邁動雙腿,一步一步挪到椅上,正襟坐好。
“你是怎麼會認識肅親王的?”他慢慢問道。
荼蘼心念電轉,迅速的下了決斷,輕聲回道:“臣女與肅親王並無多少交往,只是從前春狩之時見過一回。去年臣女自廬山回京,因著家兄的關係,偶然之間,與他見過幾回,其實並無多少深交。”頓了一頓之後,她垂首道:“雖蒙王爺青眼有加,但家父因與寶親王有約在先,並不敢隨意應允,卻不料臣女竟會在景山潭邊出了事兒……”
承平帝似是點了點頭,半日才重提舊事的問道:“那麼你說,朕如今該如何是好呢?”
荼蘼聽他又提起這事,不禁暗自頭痛,默然片刻,她輕聲道:“臣女但求一死!”
承平帝一再如此問她,自然不會是真以為她能尋出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法子來,而是希望她能出一個餿主意,從而堅定殺她的信念,故而她也只有以退為進,一心求死一途了。
“朕是不能殺你的!”許久,承平帝才嘆息般的說了一句。
荼蘼只是默然閉口不答。情勢已愈發的由不得她了,這也讓她很是無奈。
但事實上,最無奈的卻依然要屬承平帝。殺是殺不得的,留著,似乎也多有後患。收入宮中或嫁與旁人,那日後難免仍要出事。史實昭昭,盡在眼前,使他左右為難,舉步維艱。
“朕看你儀禮有度,該是在家中學過罷?”承平帝突兀的改變了話題。
荼蘼低應道:“臣女七歲後,家父家母便為臣女延請了教習女官!”
承平帝點了點頭:“既如此,這儀禮便不必學了,從明兒起,你便在昭德殿伺候罷!”
荼蘼聞言,忙起身行禮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