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枝上朵朵綻開的紅梅,倒也別有一番意趣。小巧的亭角四周,各掛了一串甚是精緻的銀鈴,時有風過,便發出叮叮噹噹之聲,分外清脆悅耳。
亭子正面高掛牌匾:綠萼亭,兩側對聯卻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韓璀看著,忍不住讚了一聲,回頭向荼蘼笑道:“此時尚是日間,已覺清雅。若真到了夜間月色明亮之時,想來景緻更是佳絕!”荼蘼便笑著應和了幾句。
那邊段雯已欣欣然道:“表嫂和妹妹若有興致,今晚不妨留下,我們便在這亭子邊上賞梅飲酒。說起來,我也是最喜歡這裡了呢!上回京中‘雲英詩社’輪到我做東,我便是稟了爹爹,將宴席擺在了這裡,眾姐妹無不誇這裡是個好地方呢!”
荼蘼是何等精乖人物,一聽她張口便說起了京中的“雲英詩社”便知她有意在自家二哥跟前炫耀,但她也並不揭露,只是順著她的口氣故作驚歎的說道:“六姐姐原來竟是‘雲英詩社’的成員之一麼!”她口中說著,便悄悄拿眼角掃了季竣廷一眼。
她從前還曾做過“雲英詩社”的社長,對於這個詩社自然瞭解得緊。所謂雲英,指的便是雲英未嫁的少女。這個詩社乃是玉京公卿之家的閨閣千金閒暇無事之時辦了起來的,至今也已有了數十年的時間。不過重生之後,她對於這些無聊的勾當也早沒了興致。既不打算與人成日裡談論京中各家的年輕男子,更懶得去與那些女子勾心鬥角、爭奇鬥豔。
季竣廷仍是一逕微笑不答,隻立在一邊聽著她們說話。
段雯得了誇獎,不覺更是開心,因道:“‘雲英詩社’其實並不難入,作詩也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困難呢。妹妹若是有意,我可以引薦你入社,保你喜歡呢!”
荼蘼又是一笑。敷衍道:“多謝六姐姐了!”
眾人在亭內坐下,便有段府丫鬟送了茶水點心來。因畢竟是冬日,還不忘取了火盆燒了起來。經了剛才的那一番話,段雯便自以為與荼蘼熟了起來,因笑吟吟的坐在荼蘼身邊,扯著她只是談論詩社中的一些趣事,又將自己前些日子作的詩吟了給荼蘼聽。只是一雙明媚杏眼卻時不時的偷偷覷向季竣廷。每每與季竣廷目光相遇,又都赧然低頭,一副羞怯模樣。
荼蘼看她模樣,倒也不覺心中好笑,因不急不緩的喝著茶水。吃著點心,不時擊節讚一句:“好詩!”愈發使得段雯好一陣飄飄然。
與她相比,段家的五小姐段玫卻是安靜了許多,靜靜坐在一邊,安然不動。
段雯膚色白淨,一張小巧精緻的雞心臉上五官嬌俏明媚,看著便是一副純真而無心計的模樣。這位五小姐卻生了一張典雅玲瓏的瓜子臉,柳眉杏眼、瓊鼻嘴唇,自有一番沉靜溫文的大家閨秀之氣。雖不及妹妹的嬌媚,卻也另有一番美態。
眾人在亭中坐了一刻,季竣廷便與段杼昀攀談起來,段杼昀無甚心機,壓根無需他盤問,該說的不該說的已盡數說了出來。及至午時,便有丫鬟來請,說是前廳已備好了午飯。眾人這才起了身,往前廳而去。一時用罷了飯,各自又說笑了一回,方才回了府。
荼蘼才剛回了院子,便使了明秀過去請季竣廷來,不一時季竣廷便也過來了。荼蘼見了他,便笑吟吟的歪頭望他。季竣廷失笑:“鬼靈精!”便過去在她對面坐了。
荼蘼撲哧一笑,調侃道:“二哥,你看六姐姐和五姐姐哪個更好些?”
季竣廷提起茶壺為自己斟了茶後才搖頭無奈道:“你這丫頭!”
荼蘼見他態度淡然自若,全無一絲擔心的意思,不覺疑惑:“二哥,你一點也不擔心?”
季竣廷一面喝茶,一面道:“荼蘼,你可知三舅父如今在打甚麼主意麼?”
荼蘼理所當然的搖頭,事實上,她此時請季竣廷過來,也正是想要打探點訊息出來。
季竣鄴並非長舌之人,斷然不會同她說起這些。季竣灝雖成日在外,卻性格疏懶,對於不相干又不入他眼的人與事,他是聽過就忘,少有放在心上的。而季竣廷雖然回京不久。但他自有一幫京內同窗,為人又精細,往往能於無聲處聽出驚雷來,何況他對自己又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事尋他來問,自是最好不過了。
“京內盛傳,聖上已在考慮立儲,我看三舅父的意思,是打算等儲位一定,便在兩個女兒之中擇出一人,許配太子為良媛!”季竣廷神態自如:“因此三舅父才會在年尾匆匆使人接了兩個女兒來京,而據我看來,三舅父怕是比較中意段玫!”
荼蘼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段雯與段玫二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