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醫是早來過了,替她檢查完了頭上隆起的那個小小的包後,臉色就有些發黑。
五六歲的小孩子家家,哪有不頑皮的,爬上爬下之時,偶爾碰個頭,撞個包,純屬正常。京中這般多的豪門,若是每個都如季家這般,只腦袋上撞個小包便差了人一路衝入他的府邸,二話不說拽了他就走,那他除了過勞死一途外也再無他路可走了。
季竣廷搖頭微笑,眸光溫潤:“不疼,只是難看些,看來這幾日是出不了門了!”他面上肌膚本白皙光潔,下巴上驟然多了一塊青黑,看著既惹眼又覺有些滑稽。
荼蘼理所當然的抱住他,甜甜的笑:“不出去最好,可以好好陪我!”
季竣廷呵呵一笑,倒也沒有反對的意思。荼蘼半躺在他懷裡,把玩著手中的蟈蟈籠子,時不時的抬頭看看自己的二哥。季竣廷卻只微笑,容顏清華出眾,氣度更是溫爾如玉。
季家先祖乃是大乾太祖的從龍之臣,大乾建國後,論功行賞,時任軍師的季家先祖便被封為清平侯並任皇朝宰相之職。如今建國已有百餘年了,季家卻仍長盛不衰,清平侯之位更是承襲至今。他們這一支正是嫡系,荼蘼的父親季煊此刻正襲著清平侯之位,她大哥季竣鄴將來也是要襲這個位置的,因此並不曾參加科考。
只是二哥
她想了想,試探的問道:“二哥,你打算何時參加大比呀?”
季竣廷訝然的看著自家小妹,笑道:“怎麼,等不及想看二哥打馬御街行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她才不稀罕看他打馬御街呢。狀元再少,三年也有一個,早前有幸拜見她的也有好些個,又哪個不是對她三叩九拜,她卻還懶得看一眼。
季竣廷卻不知自家妹子心裡怎麼想的,因笑著捏了捏她白裡透紅的粉頰:“明年才是大比之年呢,你且再等等,屆時二哥一定帶你一塊遊街!”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她不要他做官,也絕不許他重蹈覆轍。
“怎麼了?”他笑,有些疑惑:“那年狀元樓時,你不是還嚷嚷著非要我立刻去考個狀元,好帶你一道披紅掛綵遊御街玩?”那年也是他閒了,便帶了妹子出去玩兒,適逢大比放榜,那科的狀元循例遊街,一路披紅掛綵,敲鼓鳴金且是前呼後擁,好不威風熱鬧。
他這妹子一見,立時鬧了起來,也要去插上一腳,弄得他哭笑不得,說不得只得承諾她,來日自己中了狀元,必帶她一道威風上一回。誰料她便從此牢牢記得了,偶爾聽人提及狀元一類的話語,必要扯著他的袖子折騰一回。
她歪了下頭,心裡正想著怎麼尋個說法來,那邊房門口繡花簾子一起,卻走進一個人來:“呀!狀元爺也在呀!”語氣裡不無酸溜溜的意思。
季竣廷抬頭一看,不禁哭笑不得,怒罵道:“臭小子,又來挖苦我!”
她卻是忍不住撲哧一笑,原來進來那人正是她三哥季竣灝。她這三個哥哥,大哥自幼是被當作家主來培養的,因此性子沉穩,不苟言笑,心中雖也疼她,卻少表現在外頭。
二哥三哥都是她極親近之人,尤其是她三哥,有時難免會現出幾分吃醋的意思來。從前她並不懂這些,如今一朝重生,再見了這些,卻讓她心中好不得意。
只是得意之餘,便愈加的珍惜,只恨這樣的日子不能永久下去。
季竣灝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身上卻早換了雪白的緊身短打武士服,顯然是剛練了武回來,因是夏日,身上卻還帶了幾分汗味,好在他素來好潔,便有些汗味,也並不難聞。
她還沒說話,季竣廷卻已皺了眉:“怎麼也不沐浴了就過來,一身的臭味,仔細燻著荼蘼!”他口中說著,便瞪了弟弟一眼。
季竣灝斜睨他一眼,聳聳肩道:“我高興,荼蘼也不趕我,哪裡輪到你開口!”
原來他自幼多病,三歲那年更是險險的進了鬼門關,季煊夫婦手足無措,遍求名醫卻不見效,後來得了高人指點,只得忍痛將這個兒子送了上山學藝。
若不是他十歲那年,他師傅圓寂坐化,只怕他此刻還不得下山。不過這山是下了,武藝卻還是要照練的。按著山裡的規矩,原是該晨練的。不過季三公子素性原有些散漫,夏日裡頭又好賴床,等起了,又要看妹妹,拜母親,再一道吃個飯,這練武的時間便愈發不定。
譬如今兒,太陽都沉了西了,他這才勉強練完一套拳腳。偏巧他妹子的屋子離著練武場又近,他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了來了。在外頭聽他二哥與妹子說話,不免挖苦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