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放下了他的手。
他笑。
我睜大眼瞪著他,說實話,那到底是誰?
秦科一邊調著茶水一邊說,她是我老家的一個鄰居,今年過年到我們家拜年沒看到我所以打了個電話來問問。
我想了想,又瞪大眼睛猙獰的對他說,你要是敢養狐狸精,我就閹了你!
對面秦科剛喝進的一口茶嗆了出來。
當晚,在樓底樹下黑暗處秦科兌現了他的特別禮物,並且給一送一。
到最後,看他那愉快的表情,我都分不清這到底是給我的禮物還是給他的。
情人節的最後幾小時我躺在床上,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今天那個陌生女人的電話。
秦科的為人,以及今天的情形讓我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去懷疑的。
但心裡還是有一塊疙瘩,雖然它很小很小。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第一次談戀愛,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患得患失,有點過敏。
生活中總會有些小意外。
像是左手中指的指甲劈了。
像是樓下的拉麵館忽然改成了內衣店。
像是二嬸家養的雞突然一天裡下了兩個蛋。
這樣無足輕重的小意外。
我想,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心裡的那個很小很小的疙瘩就會最終不見的。
那時啊,我沒想到,生活中的小意外不都是人生中的小意外。
例如很久以前我拿著電影票要求退錢而引發的那場意外。
所以,那個很小很小的疙瘩也是有可能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的。
春天裡的那場小災難(1)
開學的時候已經是初春了,柳絮飄得鋪天蓋地,多喘一口氣都會吸一鼻子的毛絨。
秦科又開始奔走於實驗室,見他一面比見系主任一面還難。
我曾哀怨地問他,難道我連一坨細胞都不如麼。
那個時候,是我倆能碰面的珍貴午餐時間。
他咬了一口餐盤裡的肉丸,你可比它們簡單多了。
然後不等我發作,把剩下的肉丸塞到我嘴裡,笑眯眯地拍我的頭,乖。
我不能哭不能鬧也不能威脅他去上吊,他乾的可是正事兒。
我如果還小氣巴巴地妨礙他,我對得起我未來的公公婆婆,對得起我未來的孩子麼。
於是我開始了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生活。
那段時光最鮮明的畫面,就是我盤著腳一個人坐在床上吃泡麵。
我給他發簡訊:我真希望我的臉是培養皿,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著我。
隔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回:乖,傻孩子。
我就無語了。
室友們指著我的臉,嘖嘖嘖,看你的棄婦樣兒。
我怒,叉腰站在床上,誰說我是棄婦我滅了誰!
就這樣茶不思飯不想寢不安,雖然沒運動,我的體重也還是掉了三斤。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希望這三斤裡沒有你們的貢獻。
寢室姐妹們義憤填膺地說,怎們能讓你一個人的體重遊離到兩位數呢。
那天晚上,夜黑風高,她們扯上我到校門口的館子裡吃夜宵。
她們點的粉絲煲,肚片煲之類的,我點的瓦罐雞湯。
三個女人一臺戲。
她們就彼此男友展開了唇槍舌劍。
這個說她男朋友多體貼,那個說她男朋友多溫柔。
這個說她男朋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那個說上次感冒男朋友在旁邊端茶送水忙乎了三天。
全然不顧我這個角落裡的怨婦。
一位大姐說,哎呀,你們不曉得,我的XXX最好,他呀,陪我看了一晚上星星~~
那語氣甜得我一哆嗦,眼見著碗裡的雞腿上都起了一層疙瘩。
不待我緩和過來,她又無限嬌羞地說,他還說改天再陪我看月亮。
這是現實世界裡的人能說出來的話麼。
我哽咽了,被雞骨頭卡住了。
我並不想說這是因為那位大姐的緣故。
那邊三個女人還在嘰裡呱啦,絲毫沒意識到這邊的我已經快翻白眼了。
小時候吃魚被魚刺卡到過兩次,是那種尖刺的疼。
好麼,如今嚐到了被骨頭卡的滋味。
鑑於大家有生之年大概不會像我這樣被雞骨頭卡住,我簡要描述一下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