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太對不起程頌。我沒有猶豫地走向吳磊,被他一把勒住脖子,我憋得一陣咳嗽。他卻把控制器交到他旁邊的一個人手裡,然後抱住我溫柔地笑道:“你終於在我懷裡了,我要帶著你一起離開。”然後低下頭要吻我。
但他沒有吻到我,屋裡突然一聲槍響,然後是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吳磊裝出我親我的樣子,槍口從我體側對準寒夜打過去,沈小櫻發現了吳磊的陰謀,擋住了打向寒夜的那槍。吳磊要去打第二槍,被我用指尖點在手腕上,槍歪了,子彈打在牆上。
我看著鮮血從沈小櫻後背噴出來,她倒在寒夜懷裡。對著他笑,能為他死,她甘心了,死在他懷裡,她很幸福。
飛魚他們要過來,卻被吳磊的手下用槍指著。我趁亂踢向手拿控制器的那個人,他撲到在地,被飛魚抓住,奪過控制器。
但是吳磊的槍口已經緊緊貼著我的太陽穴。
我坦然地望著他,我是一個已經死過兩次的人,死亡對我已經沒有神秘,但我不想他再傷害這裡任何一個人。
吳磊笑著道:“小雪,你知道我捨不得打你,所以才不害怕,對嗎?”
我知道他越是這樣說,他越有可能對我下手。
程立然很快被放下來,解除了身上的炸藥。我卻成了吳磊的人質,所以我暫時是安全的。
黨寒夜放下可能已經死了的沈小櫻,說道:“吳磊,你放了小雪。”
吳磊笑道:“笑話,我放了她拿什麼來要挾你?”
“我給你做人質。”
“你太奸猾。我不信你。”
就在這個僵持不下的時刻,門被人踢開,林啟峰用槍指著吳澤志進來。
“爸爸!”吳磊驚叫道。
吳澤志倒是很沉穩地說:“阿磊,放了薛小姐。”
“爸爸,我放了她,他們不會放過我們。”吳磊堅持。
吳澤志沉穩地說:“我跟寒總做筆交易。”
黨寒夜點頭:“請講。”
吳澤志緩緩說:“寒夜,我知道你是個一諾千金的人,我用我的命換吳磊的命,我承擔一切罪責,請你放了過吳磊,我放了薛小姐。”
黨寒夜點頭道:“好。”
吳澤志對吳磊道:“阿磊,放了薛小姐。”
“爸爸!”
“放人!”吳澤志怒了。
吳磊收回槍,把我推出去。黨寒夜立刻過來抱住我,他的襯衣上還沾著沈小櫻的血。
吳澤志命令吳磊和他的手下放下槍,然後對林啟峰說:“林先生,這裡的一切犯罪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吳氏的壞事也是我一個人做的。”
林啟峰點點頭道:“警察很快過來。”
我們到院子裡時,警察已經將這裡包圍。
我看著沈小櫻的屍體被抬出去,這裡被徹底搜查,然後查封。
我們被帶上警車,長長的車隊在盤山公路上蜿蜒,車燈忽明忽暗,夜空漆黑,連顆星星都看不見。我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
去做了大半夜的筆錄,口供基本一致,吳澤志綁架了程立然,開槍打死了沈小櫻。最後吳澤志被拘捕,其他人釋放。程立然交出了龔政的犯罪證據,也因為涉嫌職務犯罪被逮捕。
警方對思美頓集團進行全面清查。主要人員被控制。龔政團夥成員被一網打盡,牽涉的官員和企業數目十分罕見。只有龔政的二兒子潛逃國外。
一切終於要結束了,我問樊律師:“林羽石能不能被無罪釋放?”
她告訴我:“我會努力地,但你也要做好兩手準備。”
“林羽石現在怎麼樣?”
“他情緒很穩定,放心吧。”
說真的,我很不放心,林羽石可能還會被判刑,黨寒夜又同意放過吳磊。吳磊陰險奸惡,雖然思美頓集團可能面臨覆滅,但只要他活著,一定會東山再起、會捲土重來。
我再見沈嫂時,她的頭髮幾乎全白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抱著女兒的骨灰盒哭幹了淚水。
從墓地回來時,天空下著大雨,很大,像瀑布沖刷一般,整個海都被籠罩在雨霧中。被暴雨沖刷後,這個城市曾經的汙濁能被洗乾淨嗎?
我和寒夜送沈嫂和她癱瘓的丈夫回家。我望著他們那個狹小的家裡桌上沈小櫻年輕的照片久久發呆。沈嫂告訴我:“這是她的命,誰都怪不得。”
但我的自責已經深深埋在心底,是我把他們一家捲進這場豪族爭鬥裡的。
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