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萬千:“哎呀,真是沒想到你會有這麼大的發展,當年在超市那麼一個小姑娘!”
我點頭敷衍:“是啊,人生變化無常。”
“你看你都是大導演了,我還在超市給人家打工……當年我還開除了你……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我笑笑:“也不能怪你,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給人家打工的,身不由己啊。”他眼睛滴溜溜地望著我身旁的黨寒夜,“這位就是寒總吧。”
我懶得給他們介紹,倆人都不是好東西。
黨寒夜衝他點點頭,也沒說話。
我結了帳,跟經理說了再見就走,他巴巴的將我送出老遠,還依依不捨的樣子。
黨寒夜想幫我提袋子,我就不給他。到了樓下,我開門進去。將他鎖在門外,回家收拾自己的晚飯,潛心忘了他。
白天睡覺的壞處是晚上會失眠,整個長夜,我幾乎沒有進入深睡眠狀態,最好的時候是朦朧的迷糊一下。
第二天中午侯羽箭跑來找我,他哥不是好東西,但他沒招惹我,我給他開了門。
他進門就叫嚷:“怎麼吭都不吭一聲就搬回來了?你昨天可是把我哥的鴿子放慘了!你肯定沒有見過那麼精心準備的盛大求婚場面,九百九十九名金童yu女手捧玫瑰、所有氣球上寫著你的名字、天上下的都是玫瑰雨、地上鋪的是玫瑰路……那場面,宏大、浪漫……”侯羽箭滿臉陶醉,突然表情一變,嘿嘿笑道,“不過,一切都浪費了,他最後沒找到求婚物件,他把你給弄丟了,嘿嘿……我當時真想笑個痛快,愣憋著沒敢笑出來,結果肚子被憋得昨晚疼了大半夜……”
我做家務,侯羽箭跟在我旁邊嘰嘰咕咕說個不停,他出門似乎從來不帶開關,嘴巴一旦張開就關不住了。
我終於忍無可忍了,找來膠帶,扯開,侯羽箭忙幫我遞剪刀,我剪下一塊,“啪”的貼在他嘴巴上。他的臉立刻變得扭曲,想說卻說不出話來。跑去鏡子前,費了一番力氣才撕下來。
他怒不可遏地對著我道:“薛之雪,你什麼意思嗎?雖然他是我哥,我可是堅決站在你這邊的。我支援你狠狠虐他,別說在韓樂翔大學校慶上放他鴿子,你就是在聯合國大會放他鴿子我都擁護!”
我正色道:“侯羽箭,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你那個極品哥哥了好不好?我跟他從此之後再無瓜葛,你要提他,我連你也不見了。”
看我不是說著玩兒的,侯羽箭有些緊張了:“為什麼呀?你們……你們總算走到這一天了,這究竟怎麼啦?”
我揉揉腫脹的頭說:“別再問了阿箭,我受夠了,真的夠了。”
我沒有再理黨寒夜,沒有給他說一句話的機會。
南國秋天,林羽石案件開庭審理。
我很感動,林羽石的歌迷從全國、世界各地趕來海都,每次開庭都等在法庭外陪著他。
我看到最多的條幅是:“我們永遠支援你石頭,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流著淚跟他的千萬粉絲握手,說謝謝。
坐在旁聽席裡,我終於見到了石頭,他變了,真的變了,變得陽光了。更帥了,那絲揮之不去的憂鬱再也在他臉上尋不到蹤跡。他衝著我笑,笑得很燦爛,他恐怕是被告席歷史上最快樂的被告。為了不引起粉絲們過於激動,林羽石案件的受害人龔政沒有親自出庭,我想這樣也好,免得林羽石見了他過於激動,又引出仇恨。
宣判這天,法庭外來了更多的粉絲,站在大街上,長街望不到盡頭。都是激動地人群,他們舉著“林羽石無罪的條幅”,冒雨在外等待。
有他們支援,我對林羽石能夠無罪釋放的信心更足了。進了法庭,我望著被告席上的林羽石,他望著我,我們相視而笑,視世間一切於無物。我想,石頭很快就可以像從前一樣站在我身旁了。
“……被告人林羽石,因假想防衛,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刑期從……”
法官的宣判詞沒有讀完,法庭就一片譁然。我愣了,他說什麼?我沒聽懂,我真的不懂,這世道究竟是不是正常?我大腦一片混亂,全身肌肉收縮,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
一個人抱住我,沙澀的聲音說:“小雪,沒事的,不要緊的,小雪堅持住……”
我的人中好像被人掐著,但是木木的沒有什麼感覺。
我清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上訴!”
黨寒夜溫柔地對我說:“好了,小雪,大家都在想辦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