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犧牲了所有的桑相,對我而言……都是值得!”
滅生老人的聲音迴盪時,在那血肉通道內,蘇銘與三荒所化青年,二人四目對望,蘇銘的右手手指,點在三荒的眉心,二人一動不動,保持這樣的資質,彷彿恆久。
“我敗了……”三荒雙唇沒有開闔,但卻有聲音在其四周帶著嘆息傳來。
“我算錯了五面獸神,也算錯了你的這最強一擊……此刻那逆聖陣營內,也依舊沒有了助力,此地的局……已被你破開了。”
蘇銘沒有說話,神色淡然中帶著一抹冷漠。
“你我百年之約,已經可以取消了……”三荒的聲音多了滄桑,迴旋時,蘇銘淡淡開口。
“即便是沒有取消,百年後我也會與你一戰。”
“你不考慮你我之間合作的可能?”
“那顆冥皇本星上,生長在大海中的古樹,存在的只是其殘魂,真正的它……早就已經枯萎,死在了不知多少紀元之前。
或許是有那麼一天,你想起了當年對它的承諾,創造了這麼一顆樹,但你改變不了它本能中,對你承諾的執著與等待。
如此之人,我豈能合作。”蘇銘淡淡開口。
三荒沉默。
依稀間,彷彿二人所在的血肉通道,好似化作了當年的那顆古樹,四周的霧氣則變成了那無邊的大海,一如長海外,古樹邊,青綠似連天……
“我有兩個疑問。”許久,三荒的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說。”蘇銘平靜開口。
“以你的意志,本不可能凝聚出這樣的一指……這一指的強不在於意志的多少,不在於生命的興衰,不在於修為的高低,也不在於靈魂的重量……
這一指的重點,是一種決心,是一種置之於死地根本就沒有考慮還能生還的決心,而且在這一指上,我感受到了你曾經的恐懼與掙扎,這應該是你在某種必死,甚至被某種存在無形的威懾後,為了不甘心命運而爆發出的生命最強……
而且,我還可以感覺到,這一式……你還沒有用完……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是面對誰,綻放出的這一式。”三荒的聲音滄桑迴旋,落入蘇銘耳中,讓蘇銘沉默。
“一個你之前不相信的存在,他穿著黑色的長袍,有著黑色的長髮,右手帶著一串奇異的珠子……坐在一個巨大的羅盤上,我親眼看到此人……吞噬了一隻桑相。”蘇銘的回答,讓三荒沉默。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在我奪舍了桑相後,能感受到在其記憶裡,隱隱似有這麼一個身影,不過那身影,在桑相的感受中,是親切。
所以……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此事你大可不必擔心。”三荒的聲音迴盪,帶著一抹肯定,可這肯定在蘇銘看去,則是搖頭。
他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分析的。他不信這個答案。
“我的第二個疑問。你之前所說的滅生老人,他……我是知曉的,只是你的擔心,在他身上,又體現於何處?”三荒的聲音再次傳來,依舊是滄桑,隱隱還帶著一絲疲憊。
“曾經被毀滅的一隻桑相,在被吞噬中逃出之人。闖入我們的世界,謀劃著我等不知曉的隱秘,你說……我在擔心什麼。”蘇銘冷漠說道,三荒太自信了,這種自信在蘇銘看去,將是毀滅的徵兆。
“不需要擔心,他的到來是在這一紀,四百多年後,當桑相四翅重疊時,本紀毀滅。新的一紀出現時,他將被抹去。”三荒的聲音傳來。依舊是蘊含著讓蘇銘皺眉的自信。
“如果……沒有下一紀呢。”蘇銘緩緩說道。
“不可能!”三荒沒有絲毫遲疑,說出這句話時,其所化的青年,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
“你我之間,四百多年後,浩劫之時,再見……現在,可以把你這神通未完的那一式,施展出來了。”三荒的聲音說到這裡,漸漸低弱,直至消散。
“靈!”蘇銘雙目一閃,說出了這最後一個字,也是他的最強神通中,最後一個關鍵,那是他在當年於過去神通中,在面對那黑袍青年時,在意志碎裂的一刻,感受到的那個冥冥中存在的字!
在這“靈”字出口的瞬間,蘇銘手指碰觸的三荒所化青年,其身體瞬間一震,但卻沒有消散,而是出現了一個重疊的虛影,這虛影剎那間就出現了十個,百個,直至千個萬個……虛影重疊之多,已經超出了修士肉眼能察覺計算的範圍,畢竟這樣的重疊,讓人根本就無法看清。
唯獨蘇銘知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在這沒有崩潰的三荒所化青年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