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越練越好,除非像我這樣落了難,不然不應該缺錢花。但倘若真有一日你沒錢花了,要搶劫,也要搶劫練武的。你看那些販夫走卒,山野村夫,錢都是一個子兒一個子兒血汗換來的,拿鋤頭從地裡刨出來的,這些人的錢,你拿一文錢也燙手。那些練武的,坐擁千金,都從武功上來,有朝一日功夫不到家,給人搶了去,那是他理當如此,與人無尤。就比如說你,如果去搶別人,別人一刀殺了,那是你學藝不精,願賭服輸,被殺了同樣不能怨怪別人。”
孟帥暗道:這都什麼和什麼?虧了我是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若是一般的小孩子,被這種思想毒害一下,那還了得?乖乖,我百毒不侵,真是偉光正。
水老混不知道自己被暗中噴了,只道:“我現在還沒修養過來,不宜飛了,咱們要趕路,需要馬車,或者……”
正說著,就見一艘小船從河面上順流而下,水老大喜,忙奔到河邊,只見那艘小船簡直如一根飄零在水上的橫木,又窄又破,上面坐著一個人,身穿白色斗篷,覆蓋住全身,船頭橫放在一根黑黝黝的柺杖。除此之外,並無划水的艄公。
水老略一猶豫,便不出聲,眼睜睜的看著小船從眼前離開。孟帥心中暗奇,那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不知道是什麼路數,竟能令水老不動手。但水老不做聲,他當然不會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又見一條船順流而下,這一條卻是正經的渡船,只是也頗為窄小,最多不過容納三五個人。水老帶著孟帥一躍而下,落在船頭。
那艄公見了水老,啊的一聲大叫,水老扔給他一塊金子,道:“這小船我買了。你上岸去吧。”隨手一扔,將他扔回岸上。
孟帥心道:“合著水老壓根就不租東西,看見什麼就只管買,這得花多少錢?怪不得張口就是黃金千兩。”
水老雖沒看孟帥,大約也只道他在想什麼,道:“這也是救他一命,他若行的快了,追上前面的人,別說小船,性命也沒了。”
孟帥道:“前面那船?就是那個白斗篷?那是什麼人,您認識?”
水老道:“不認識。我在這裡沒熟人。”
孟帥哦了一聲,道:“您看他是個高手?”
水老道:“這裡也沒高手。”
孟帥半截話嚥了回去,過了半響,才道:“那咱們不是去追前面那人麼?”
水老道:“是去追他。記得我說過麼,要搶練武的人,剛才那個就是練武的人,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手,但看他的樣子,在這一片也算的一個人物,一定窮不了。”
孟帥一陣無語,道:“那您剛才幹嘛不上去直接搶,難道咱們要偷襲?”
水老道:“什麼偷襲?你看見他那種精神狀態了麼?心神守一,閉目自養,趁手的兵器早早擺在前面,分明就是去決鬥。”
孟帥心中一驚,隨即喜道:“決鬥?”高手對決?
水老道:“嗯,既然是決鬥,說明他要去會另一個人,那人當然也習武,也不窮。你說咱們是半途就把他截下來好呢,還是等他引我們去決鬥的地方,兩個肥羊一起抓好呢?當然要一次抓盡,且等他一程。”
孟帥只覺得全身冷汗直冒,就聽水老猶自不足,道:“可惜了,既然是決鬥,身上就不會帶太多的金銀,不然太沉重。但願他們帶了銀票,如果沒有,只好先拿他們的兵刃抵償。既然是成名人物,兵器也不是破銅爛鐵,自然也值得幾個錢吧。”
孟帥覺得,自己好像一不留神,就要接觸到一個混賬世界了。
小船一路順流而下,也不見水老操舟,船身居然也在浪頭上平穩行駛,好像化作了一條大魚,遊刃有餘。
行了好一會兒,水老腳步一頓,小船戛然而止,好似在水裡投了個重錨,無論水浪怎麼翻滾,竟然絲毫不見前行。
孟帥從船上站起,遠遠的望去,只見前面一艘小船已經穩穩停住,而在最前面,似乎橫了另一艘船,但距離太遠,看得並不清楚。
水老道:“開始了。看見兩人的樣子了麼?”
孟帥苦笑一聲,道:“不大看得見。”
水老道:“那是功夫不到了。我現在往前開船,什麼時候看到了,你就告訴我停船。”也不見他搖櫓,小船緩緩前行。
孟帥心道:這怎麼跟測視力一樣?
懷著不肯服輸的心情,孟帥一點點的凝視著前方。
驟然,抬起頭,遠處兩艘小船已經清晰的彷彿就在眼前。
“我看見了。”
水老聞言,立刻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