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謠言,找頑童,這是一個古老但很管用的方法。
孟帥今天傳的,也不算謠言。
“南城柿子衚衕裡左邊那套房,住了一個封印師。”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訊息,封印師學徒難道不是封印師?不要歧視人家嘛。
當然,這短短一個訊息,對於大多數人甚至大多數江湖人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但偌大的沙陀口,總有一兩個、兩三個、乃至四五六七八個識貨的人,是不是?
如果這五六七八個人帶著更多的人去封印師家裡求真相呢?
別管那封印師到底還在不在房子裡,只要有人來,就有熱鬧,而一個封印師給那幽僻的小衚衕帶來的樂子可有無數種可能。
況且,孟帥還給這些朝聖者準備了彩蛋。
就是水思歸演示封印術,用“開鋒術”封印過的那把鐵劍。雖然是最普通的封印術,看起來又不起眼,但至少也是貨真價實的封印術,是不是?
只那把鐵劍,就可以作為封印師的鐵證。
至於最後能欣賞到多大的亂子,孟帥不敢保證,但足夠把水攪渾。
渾到讓那對姐妹視線被攪花,別老盯著自己這一攤。
開什麼玩笑,又是鬧鬼,又是叛變,又是雙方博弈,佈局棋子。折騰不折騰?
真當那小院子是獨立世界啊,外面有的是人好不好?
倘若那郭寶蓮一心求清淨,最好自己搬走,不然孟帥只好搬走,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不過搬走之前,也不能讓人堵著門討債。
一面想著怎麼把自己想要傳的事情編成更順暢的兒歌——他在這方面不是很在行,就見街角一群頑童正圍成一圈,中間有一人正低頭問他們話。
怎麼?還有同行,今年傳謠的生意這麼好做,看來真是世界大同了?
孟帥略感驚訝,再一看那人,更是一怔,原來那人一身縞素,就是他剛才在街上遇到那個儀表堂堂的漢子。
那人正自低頭跟頑童說話,抬起頭來看見孟帥,也是一怔,突然笑道:“小兄弟,你也住在這附近?”
孟帥搖搖頭,道:“我來找我的小夥伴。”
那人拉住他,道:“那好,我有件事情找你,這邊來。”說著一路把他拉過牆角。
孟帥吃了一驚,這人的勁力不小,在他沒有明確掙扎的情況下,拉起他來輕鬆自如。
孟帥手中虛捏,使得脈門脫開掌握,左右擺出八卦掌的起手式,只要那人稍有異動,立刻反擊。
孟帥這個動作雖小,那人卻看見了,也沒表示,道:“孩子。你家裡沒大人是不是?”
孟帥更加警覺,道:“別看我家沒大人,我師父可厲害了,一拳下去,沙陀口就沒了。”反正是賣萌,降低對方的警覺性,不如說得更扯淡一點。
那人果然好笑起來,道:“那你晚回去一會兒也沒關係吧?不如跟我去一個地方,回頭給你糖果吃。”
孟帥鄙視道:“想拐我這樣的,除非趁我不備打暈了扔車上帶走,靠誘惑這一招是沒用的。”
那人又好氣又好笑,道:“要拐賣孩子還不簡單?剛剛那群孩子,傻得都冒鼻涕泡了,你看我帶走哪個沒有?我傅金水活了三十年還沒被人這麼看低。這個……”
他手掌伸開,裡面全是金瓜子,在陽光下耀眼生花。
一伸手拉開孟帥的衣兜,一把金瓜子嘩啦啦的倒了進去。孟帥登時覺得衣服一沉。
“我今天有件要緊事要辦,帶上個孩子更好。你可願意跟我走一趟?”
三十五冤大頭
蓮女雖去。孟帥還是覺得不爽,自己琢磨這件事,卻不知後續如何解決。他是不想摻和這件事,但事到臨頭,有這一次糊弄,就算上了賊船了。
問題是這個燙手山芋還握在手裡,怎麼弄出去才麻煩。畢竟他可不敢說蓮女就真相信了那女子不在此地,就算相信了,為了以防萬一,這巷子裡還是會佈下眼線的。
孟帥想到這件事就頭疼,突然想到一人,暗道:是了,這件事不如聽聽老江湖的意見。
過了兩個時辰,百里曉溜溜達達的回來了,比起平時醉醺醺的,今日最多隻有七分酒,對孟帥道:“公子,這番不好了,這花酒一時半會兒是吃不得了。”
孟帥問道:“出了什麼事?”
百里曉道:“國喪了。”
孟帥反應了一陣,道:“皇帝老兒死了。”又奇怪道,“哪家的皇帝?”
百里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