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當時不論朝堂上;江湖中;一片繁花錦簇;胡虜遠遁;四夷賓服;除了升土大會;大家竟不知道爭鬥為何物。”
姜期長嘆道:“恕臣無禮;盛況雖大;也是當初了。當初太宗皇帝本人就是先天高手;手下諸將絕頂高手、超一流高手雲集。又有靈侯、靈官在朝為供奉;論實力完全不下於任何一個宗門。當初升土大會與其說是選拔弟子;還不如說是一個交流的視窗。”
皇帝道:“是啊;今非昔比了。升土大會的衰落;就是我大齊國運的衰落。原本是前七十個弟子能登堂入室;漸漸地變成前五十;後來變成前二十;乃至前十。到了五十年前;連前十的名額也不能保證了;升土大會幾乎成了擺設;只留下了一線生機。”
姜期先是疑惑;隨即恍然;道:“恕臣直言;這一線生機有不如無。所謂的生機;不過是升土大會每期有幾名大宗門的長老圍觀;如果看到天才弟子;會出手點中;帶回門去。若無人相中;那大會就白開了。這樣的入門形式彷彿笑談;主動權全在對方手中。若宗門無心;就算驚才絕豔;一樣棄如敝履;臣記得多少年都沒出一個合格的弟子了。”
皇帝突然笑了起來;道:“姜兄;旁人說這話還罷了。可是你說這話未免假裝;我記得二十年之前;有一位年僅七歲的男童;就曾經被大宗門看重;一步登天啊。”
姜期笑道:“二十年前?那時臣年紀還小;沒什麼印象了。”
皇帝道:“那年朕才四歲;當然也不記得。不過後來聽母后說起過;那位少年天才;就是姜廷方姜幷州的獨子;姜璋。”
孟帥本來當八卦聽得十分開心;只覺得自己的疑惑一點點兒解了;突然聽到這個轉折;不由呆住了;暗道:姜璋;這是哪位?姜大帥有這麼個兒子?我怎麼不知道?
姜期面色淡然;好像沒聽過這個名字一樣。
皇帝卻不容他輕鬆;道:“剛剛姜兄說當時你年幼;但想來你也有印象吧。當時你已經被姜幷州收為螟蛉;帳下聽用了吧?姜璋走後;你娶了姜幷州的長女為妻;他很喜歡你;座下這麼多義子之中唯獨你姓姜。甚至後來你妻子死後;你們父子關係也沒有受到影響。你跟隨他南征北戰;因為他膝下無嗣;漸漸地眾人都以少帥稱呼你。以你的戰功和威望;倒也居之無愧。”
他沒說一句;孟帥就覺得新世界敞開了一扇大門;等到這番話說完;新世界已經開門開的跟漏勺一樣了。
還有這樣的事?
果然家家有本狗血的經。
姜期神色不變;保持微笑道:“陛下說的沒錯。姜期並非父帥血脈;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孟帥心中暗道:眾所周知?是了。這種事情又不是天大的秘密;有什麼可保密的?我不知道;是因為我就在幷州;大家都認定姜期是少帥;這件事提起來沒趣罷了。
皇帝淡笑道:“當然;你這少帥當的很順利;但少帥和大帥之間;終究有一道鴻溝。今天你為姜家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明天那姜家子學成歸來;有大荒宗門的庇佑;有驚人武功傍身;又有姜大帥的血脈;這名分的鴻溝;你還跨的過去麼?”
姜期微微一笑;道:“姜期幼年失怙;孤苦無依。能得父帥收容教養已是天幸;結草銜環報答也是不夠。追隨父親沙場征戰乃是天經地義之事;難道是為了其他麼?璋弟是父帥血脈;繼承父親的基業也是應當;難道反而是陛下有什麼不滿麼?”
皇帝看不出他面上有其他異色;接著道:“我替你可惜。不患寡而患不均。我當然相信姜兄高風亮節;絕非窺伺家業之意。但那姜璋心胸不知會不會有你這樣寬廣?他看見你得人望;會不會感到不悅?會不會來對付你?到時候他在大宗門學習多年;恐怕有了驚人的武功;你有什麼辦法抗衡?”
姜期道:“我一心侍奉父帥;照顧璋弟;需要什麼抗衡?”
皇帝道:“你誠心侍奉姜幷州;他可誠心待你?我聽說這些年老帥從不上戰場;血裡火裡都是你去;可曾想過的危險?別的不說;就說這次京師;別人都知道是龍潭虎穴;為什麼他自己不來;反而讓你來?幾次三番讓你擋在前面;難道不是等你死了給親兒子騰地方麼?”
姜期微笑道:“這是陛下所認為的父親麼?臣從不知道;陛下會如此看待臣子。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還請陛下為天下人做個表率。”
孟帥在後面聽著;胡思亂想不止。他本來以為姜家至少在繼位這個問題上沒有黨爭;不想還是天真了;這繼承問題是天下最難解的問題;一不小心就會成定時炸彈;炸飛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