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竟一個人也沒看到。
來到最大的瓦房前,就見大門緊閉。孟帥略推了一下,也推不開,當下撿起一塊石頭,後退幾步,噌的一聲,蹦上了圍牆冇。
一般農戶家的圍牆都是籬笆的,這一家有錢,稍微好一點,也不過是木頭圍牆,孟帥衝的猛了,在牆頭上略一晃,直接落在院中。
落地之後,他先環顧了一下四周,手中石頭蓄勢待——按照一般經驗,農戶家裡都會養狗護院,孟帥撿起石頭就是預備打狗的,今日不請自來,那也做不到溫良恭儉讓了,就做個徹頭徹尾的惡客吧。
但這個院子沒有狗,卻有其他的活物。
院子當中,一隻身材修長的白色大鳥正單腿獨立,悠閒地用長喙梳著翎毛。
那是一隻優雅的白鶴,身材的流線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孟帥目光呆滯的看著白鶴,如果他沒認錯的,這位應該還是他的舊相識。
如果它在這裡,那麼另外一位,應該也不遠了吧?
孟帥有一個衝動,想要轉身而去,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必要,自己並沒有做虧心事,也沒有得罪他們一人一鶴,何必迴避?
果然還是因為他們出現的太過詭異麼?
孟帥遲疑了一下,道:“鶴兄,好久不見?”
那白鶴抬起頭來,身子微微一低,曲頸下垂,好似在行禮一般,然後推開兩步,翅膀乍開,做了個“請”的樣子。
仙鶴迎客麼?
孟帥苦笑,看來自己的預感成真,當下走上臺階,還沒敲門,屋門無風自開,一股炭火燒熱的暖流撲面而來。
果然,雖然是大瓦房,這畢竟還只是尋常的鄉土房屋,迎面的大堂既不寬敞,也不華麗。普普通通一間屋子,擺放著些不算名貴的硬木傢俱,牆上掛的無非年畫色調的大幅版畫。地下襬著兩個炭盆,炭火燒的倒是旺旺的,將屋內外從溫度上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這本是一間尋常的屋子,但因為其中的一個人,顯得不再尋常。
大堂當中,一個白人靜靜的站著,見他到來,微不可察的一點頭,簡簡單單吐出一個字,道:“進。”
一三七 就此別過
邵峻呆了片刻,突然噗嗤一笑,道:“我還道你要問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這個?名字不過符號而已,沒必要太執著吧?”
孟帥道:“依你這麼說,江湖上說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是放屁了麼?”
他和眼前人有恩有怨,總的來說相互之間還是平衡的,若兩人向來無牽扯,那麼現在分手,可以江湖再見。將來若有緣再見,也可以結交,成為朋友。
但若是牽扯到邵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之前他想過不找邵峻的麻煩,是因為他欠了邵峻一個大人情,現在人情已還,兩人回到起點,之前因為折柳堂背上的人命債,可就又要沉渣泛起了。
不管如何,他是希望此人不是邵峻的,畢竟也是有淵源的熟人,因此才有這一問。
邵峻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好吧,不管怎麼說,咱們也算相熟了。你的人品我也信得過,那我就照實說了,我的確不是邵峻。”
孟帥長出了一口氣,道:“那個秦雙——在樓梯口耍威風的那個,他才是邵峻?你們互換了身冇份,是不是?”
邵峻合掌道:“然也。我是在來的路上遇到他的,和他聊聊就熟了,你不覺得我們有三分相似麼?”
孟帥回憶了一下那個秦雙的模樣,已經模糊不清了,搖頭道:“沒看出來。所以你就騙他做了替死鬼?”
邵峻道:“怎麼是我騙他呢?是他騙我。他身上也是一堆麻煩,因此拐彎抹角來騙我,想讓我當這個冤大頭。很好,正合我意。他的麻煩雖大,能有我的麻煩大麼?其實我一跟他換了過來,立刻掉回頭去把他的仇家殺了個乾淨。一群小蟲子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人在意。”
孟帥道:“你這樣反而便宜了邵峻,將來你們若有換回來一日,他就真逍遙了。”
邵峻微笑道:“沒有那一日。我剛開始同意換的時候,就沒打算換回來。”
孟帥聳了聳肩,對於這樣的言冇論,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江湖上爾虞我詐,本就如此,道:“不過他這個替身也不大管用,不但死的乾脆利落,你還給他們找到了。”
邵峻道:“我早知道會這樣。明明是個假身冇份,居然還做仗勢欺人的事情,還把璇璣山的符號隨意的畫在樓梯上——雖然騙他說我是璇璣山的人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