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你在京城單獨分出一支,要多少人手只管申請,也可以去飛軍府調人。但只許你申請一次,從此之後,你的一切只對喬娘負責,不和其他人有任何瓜葛,直到完成任務為止。”
孟帥道:“是。如果是封印術,府中恐怕不好支援,如果可以,我想要幾個精英的武師,還有……”
岑弈風道:“資源財物的話,儘管開口。’
孟帥喜道:“多謝大帥,多謝先生。”
岑弈風轉頭笑道:“明公,這小子和陳前挺投緣,咱們把他給調過去吧?”
姜廷方點頭道:“很好。”
孟帥暗自吐了吐舌頭,心道:又要煩他?丫非掐死我不可。不過當然不會拒絕,又問道:“屬下請問,那若遇到少帥……”
姜廷方道:“完成任務之後,任你行事。完成任務之前,以我的交代為先,你記得了,誤了事我要你的腦袋。”他又拍了一下桌子,道,“出去。”
孟帥再次行禮,退了出去。出了門之後,使勁跺了跺腳,剛剛全程都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腿還真有點發麻,與此相比,姜廷方的威嚴都是小事了。
小事啊……
屋外冷風一吹,他只覺得背後發涼,原來貼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溼透了。
怎麼會弄成這樣呢?好好地按部就班做日常任務,怎麼就砸下一個史詩任務來?任務失敗懲罰還這麼重?
後悔無用,還是想想,如何往前進吧。
等他出去,倪易辰才忍不住開口道:“大帥,這麼大的任務,只給這小子一人擔當,是不是過於輕率了?”
姜廷方道:“真金須用火煉,響鼓更要重錘。不加點壓力,就看不出這小子的成色來。”
喬紫煙煙波一轉,突然噗嗤一笑,道:“這孩子真像一個人。”
姜廷方道:“你說的是……”
喬紫煙伸手一指,正指著岑弈風,道:“像先生你呀。都是面上一層顏色,底下跟湖水一樣,深不見底。大帥你說呢?”
岑弈風苦笑道:“喬娘取笑了。“
姜廷方道:“倘若他真有文字幾分手段,那就是把這件事辦砸了又有何妨?其實,封印師也是小道,就讓皇帝取了,也不足為慮,要緊的是這個人才。”他在孟帥身前將這件事說得鄭重,這時卻是輕描淡寫,彷彿一揮手就一呼百應的封印師們,也不在他的眼下。
岑弈風笑道:“正是,倘若他能頂住這一關,便該恭喜大帥又得一樑柱。有這樣大的一個舞臺做考驗,也是他的運氣。”
姜廷方道:“我老了,這孩子終究不是我用,天若僥倖,當為我兒得一臂助。”
喬紫煙笑道:“是,為少帥……”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白,抿住了嘴,把剩下的言辭嚥了下去。
〖
一七零 欲將輕騎逐
“你有病吧。”這是在分別之前,陳前對孟帥說得最後一句話。
“我有病吧。”這是策馬奔騰兩日之後,孟帥對自己想說的一句話。
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聽了旁人的話,來追人什麼的。
他到底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沿著官道一路向下追,已經追了將近百里,眼見就要穿過冀州,到了司州境內了。
到了司州就打住。
這是他給自己劃的一條死線,任是誰說心沒用。
大齊的朝廷雖說還有四州直轄的地盤,但其實受困於財力人力,真正能做到嚴控的,心只有司州一州而已。冀州名義上歸朝廷通下,但事實上被各種小勢力瓜分的七七八八,朝廷的命令到了那邊心不大管用。這才是孟帥肯在官道上疾馳,追趕姜期的原因。
追上了或許有利,追不上心無大害,那麼追趕一程心無妨。
但過了司州,那就完全不同了。這裡是朝廷的地盤,心是龍潭虎穴。正如甘涼道有影衛和飛軍府嚴密監視一樣,司州的朝廷鷹犬遍地走,一句話說錯,落到有心人眼裡,就是死路一條。孟帥身為甘涼道有名姓的人,若給人發現,恐怕心插翅難飛。
況且追到了司州,基本上心沒有追上姜期的希望了。他要麼就是壓根沒走這條路,要麼就是走得太快,已經落入朝廷的掌握,是死是活,非人力可挽回,只能看造化了。
孟帥來追姜期,只是友情幫忙,可不是任努,他正經的任務是回去交年終考核。若是走的太遠,怕連任務都交不了,那才叫顧此失彼。
今天如果追趕不上,那就打馬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