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
那丫鬟進來;隨手一指;道:“那邊;那邊的劍架子;看見沒有?就從第一排拿到第八排;每一排取一把。你們各自去取。知道怎麼取麼?”她做了一個好像懷抱嬰兒的動作;道;“一手託著劍鞘;一手託著劍柄;這樣舉著。你們給我仔細了;要是磕著碰著一點兒;就要你們的腦袋。”
孟帥一看她說的位置;就知道這丫鬟很是於練;從第一排到第八排;每一排各取一把;這樣大小、長短、軟硬都顧及到了;外人選擇也大有餘地。只是拿劍的姿勢太仔細了;那是拿貴重之極的神兵寶劍才用得上的手法;就廳中這些劍;最多幾兩銀子的事兒;不值得小題大做。
那些小廝哪有這些見識;本來就是地位比較低的;臨時抓過來;又聽得那丫鬟如此鄭重其事;不免心驚肉跳;捧著劍的手都在顫抖;胡亂抓了一把離著自己最近的;就排隊出來。
孟帥隨手揀了一把;正是最標準的三尺長劍;鯊魚皮鞘綠吞口;樣子還算不凡;但最多也就是一把青鋼劍。
那丫鬟領著小廝們出去;道:“你們記好了。我進去之後站定;你們就以此站在我邊兒上;不許亂動。那賓客要選劍;他自己會上前選的;不要你們說一個字。給我老老實實的;誰做多餘的事兒;就是不要腦袋了。”
如此再三威嚇;她才帶著一眾小廝進了大堂。
就見大堂中明燭高照;熱氣蒸騰。一股焚香混合著酒香的味道撲面而來。大廳擺放著好幾席酒席;當中一席是主位和主賓;其餘兩邊各三席。每席做兩三個人;一共是十來個貴客;分了六幫。主賓坐在席上;另有護衛和從人站在席後。再加上唐府原本在廳上有丫鬟僕從伺候;人數就不少了。
正中央空出了一大塊地方;兩個少年各站一旁。因為沒有劍;姿態還比較放鬆。
孟帥只掃了一眼;心中暗自奇怪;心道:怎麼不像是要開打的樣子?”
那丫鬟也愣住;但見主位上空無一人;唐旭不見蹤影;只有唐家公子站在那裡;不免有些無措。那唐家公子看她來了;點頭道:“玫心;剛剛有貴客臨門;父親出去迎客;比劍暫時不急。你先站在一旁。”
那丫鬟這才明白;道:“是。”帶領眾小廝退到牆角。
孟帥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當口出現的貴客還能有誰?王和勝找上門來了。也不知最後要怎麼收場。
明知道外面發生了影響自己命運的一幕;孟帥卻絲毫不能於涉;著急也是無用。鎮定了一下心神;心道:與其慌亂;還不如趁現在檢視一下形勢;以免以後不知所措。
但見主賓位子上只有一人;那是一個頭戴白玉冠的青年人;生的唇紅齒白;甚是俊俏;孟帥目光瞥見他腰間束的玉帶;暗道:這是皇家的制式;這小子是個王爺。賣相不錯;趕得上當初的昭王了。
再往下看;左首第一席;孟帥就倒抽了一口冷氣。但見席間端坐一名漢子;三十來歲年紀;英氣勃勃;目光炯炯;氣派番茄。
正是姜期。
孟帥不知是喜是憂;暗道:好吧;東家也到了;這倒巧了。到底是唐家的宴會;規格好高。
姜期自然是他這一邊的;必要時也可以作為逃脫的路徑;可是姜廷方不許他節外生枝;多跟姜期聯絡。若是這次要搭上姜期的線;一是計劃破壞;將來有些麻煩。二來豈不顯得他無能?
若非迫不得已;他真不想走這一步。
底下其他的貴客;他就不認得了;但看這些人各個氣派不凡;又能和姜期比肩;多半是其他上京的節度使或者他們的代表。尤其是能和姜期坐對面的那位身材高挑;俊眼修眉的女子;莫非是和姜廷方、唐旭齊名的“天下三傑”之一的益州都督馬雲非?
唐旭好大的氣魄;好大的膽子;竟敢一下子把這些人都宴請到了;好像皇帝還沒做到這一點吧?
他是什麼意思?
孟帥略一思忖;便即搖頭——這壓根不於他的屁事。隨即目光往中間兩名少年那兒看去。
那兩名少年都是勁裝結束;武家打扮;但掩飾不了兩人的俊秀之氣。兩人一個十七八歲;一個才十五六;都是少年年華;眉梢眼角透著熱血與驕傲。
孟帥乍一看還罷了;緊接著差點忘了手中捧著劍而去揉眼睛;使勁兒看了兩眼;心道:我去;還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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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隨風潛入夜
王和勝端坐在馬上;威風凜凜。在他前面;是一座雕樑畫棟;氣勢恢宏的豪宅。而他的身後;是黑壓壓計程車卒。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