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心道:遲到這麼久,多一刻鐘,少一刻鐘能怎麼樣?
想到此處,他反而不特異約束風源馬,只是信步由韁,往山峰趕去。
在一處岔路,孟帥與一行快馬擦肩而過,只聽得為首的人嘆道:“找不到……如何與尊主交代?”
孟帥一怔,心道:莫非與我有關?
然而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對面的馬已經疾馳而過,去得遠了,孟帥有約會在身,也不追上去,心道:倘若是找我,剛剛就看見了,怎麼不打招呼?看來不是找我。何況我好端端的,早晚沒事,回頭再回去也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繼續縱馬前行。到了一處山口,正是信箋上約定之處,孟帥就要嘞馬。
哪知這時,風源馬身子一抖,腿一軟,就要趴窩,孟帥唬了一跳,連忙死死夾住,咬牙暗道:好好的,別掉鏈子行不?顯得我馴獸無方似的。
好歹翻身下馬,孟帥連忙將風源馬收起,轉過了身,一人一虎已經等在那裡。孟帥笑道:“抱歉,來晚了。”
七四三 新人如舊友,故交藏鋒芒
readx;隨著一聲似笑非笑,似嘆非嘆!聲音,黑暗中的人影緩緩移動出來。
是移動,不是走。
孟帥見人影出來,微微一愣。他選的這個位置,離地大概不到兩米,一般的人會比他矮一些,他看對方會有一個俯視的視角,這樣會有一個先聲奪人的感覺。
之所以這樣經營,是因為孟帥深知這個馮源是個躲在暗處,心思詭異,乃至神秘莫測的人物。數年之前驚鴻一瞥可見一斑。他表面上神色自若,其實早有警惕,即使對方暴起發難,他也有辦法應付。
然而對方出來時,比他想象的更矮,甚至比嬌小女子更矮。
因為他是坐著的。
一架輪椅緩緩的移動出來,上面坐著個瘦弱的年輕人。
如果說閆女是瘦弱的可憐,這年輕人就是瘦弱的可怕,簡直就是一具人形骷髏。除了臉頰上還有些肉,身上便如骨架子蒙了一層人皮。一件漿洗的發白的藍衣垂下,遮掩住下半身,看不出他雙腿如何。但看他坐姿,顯然殘疾十分嚴重,靠在輪椅背上,幾乎無法坐直。
最可怕的是,那人面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眉心拉到嘴角,破壞了整個面容的結構,使他原本清秀的五官顯得猙獰起來。
如此相貌形態,配上陰森幽暗的環境,當真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鬼怪,讓人不寒而慄。
孟帥心中一寒,面上卻不動聲色,對於任何殘疾人小孩或者更弱勢的人,他都不會露出任何異色,把他們當做正常人看待,他知道這些人更要強,露出輕視或憐憫,只會造成額外的不愉快。
因此他只是微笑道:“馮兄,神交已久,初次見面,是否愉快?”
年輕人的聲音很低沉,壓抑住了中氣不足的問題,深深的看了孟帥一眼,道:“孟兄……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他笑了起來,只是因為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看起來更是彆扭,道:“強大,睿智,沉穩還有友善,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孟帥微笑道:“別捧我,無事獻殷勤……當初見面,你便是雲山霧罩的這麼一套,其實什麼也沒說,只說見面詳談。現在我來了,你也在這裡,總該開啟天窗說亮話了吧?”
馮源道:“亮話麼……我是見不得光的人,一輩子也與‘亮’字無緣。不過既然邀請嘉賓蒞臨,我自然要坦誠相告。不介意我往後退一退吧。這裡還是太亮了,我不習慣有光找在我臉上。”一面說,一面操縱著輪椅往深處退去,直到陰暗完全籠罩了他,讓人和輪椅化為一團暗影。
孟帥忍不住道:“這樣看不到表情,有利於交流嗎?”
馮源悠悠道:“抱歉,因為別人看不到我的表情,我才覺得安心。我就是一個黑暗中的老鼠。何況我能交流的人並不多。幾年也遇不到一個。”
孟帥咕噥道:“隨你便吧。”心中暗自警惕,此人似乎十分自卑,喜好自貶,自卑的人難免會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來,可要小心了。
馮源道:“所以孟兄果然不是常人。倘若是他人在此,必會心存疑慮,疑我心存不軌。孟兄難道就沒有這個顧慮麼?”
孟帥哂然一笑,道:“怎麼說,這裡還是龍虎山。要在龍虎山害我,那也有些本事。”
馮源道:“不錯,孟兄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自信,和令尊一樣。”他重重的喘了幾聲,彷彿哮喘一般,接著道:“可是我確實有這個本事。”
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