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穿越以來,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是真真正正的憋屈,因為確實被人卡住了他最在意的東西。
雖然武者不如小說裡的修仙者那樣在意心境,但孟帥深深覺得,若解不開這個死結,他這一輩子的武道都要受影響。
無論如何,定要找出來,把龍蛋找出來,讓馮源去死!
孟帥一回地勢谷,便進了崇光樓,上上下下翻找線索,每一寸地皮都不放過。他還藉助了黑土世界,建立了模型,又用精神力進行地毯式搜尋。
然而,一無所獲。
一整日的時間,他耗費在崇光樓,一寸寸的排查,卻是虛耗時光。唯一的收穫,就是他站在內殿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果然那時的蹊蹺感已經消失,也就是說,那天確實有手段留在殿中,只是他沒抓到,現在已經消失了。
到了晚上,時間過去了一天。
孟帥坐在大殿前,只覺身心俱疲,時間還有,但最可怕的不是時間迫近,而是不知道如何前進。坐以待斃比絕命逃亡更讓人絕望。
正當他枯坐時,就見人影接近,孟會凌走了過來,道:“怎麼樣了?”
孟帥無力的抬頭,笑了笑。他自覺笑得還算輕鬆,孟會凌卻是閱歷豐富,豈有看不出來的?並不多問,只道:“你我武者,凡事還是用拳頭解決,多思無益。我這裡安排下劫人的事宜,你跟我去。別說少軒本是無辜,就算當真是他做的,也要護他周全。”
孟帥嘆了口氣,道:“也有道理。簡單粗暴,至少落個痛快。”他想了想,道,“我能去見兄長一面麼?”
孟會凌沉吟道:“我試試。少軒關在龍虎峰相接的接天涯,說好了是我等龍虎人三方皆不可探視,但是你的話,或能例外。”
孟帥點頭道:“請為我安排一下。”
孟會凌道:“你若是見他,不妨等到兩日之後,那時我的計劃完全,你通知他配合,我們好殺出去。”
孟帥搖頭,道:“不是那個——那時候就來不及了。我想要儘快見到他。”
孟會凌疑惑的看著他,道:“你要問他線索的事兒麼?我看難,少軒縱是其他比你強些,思路比你還差得多了。”
孟帥搖頭,道:“我不求證什麼,我只是要見兄長一面,越快越好。”
得到許可,是第二天下午。孟帥被一隻老虎帶入一條深澗。
巍峨的懸崖夾著一道湍急的激流。崖上不見三光,崖下水聲隆隆,是個陰暗,嘈雜,令人煩躁的地方。
鍾少軒就被吊在山澗之中,腳尖剛剛能碰到激流。驚濤拍岸時,浪花四濺,把他全身都打得溼透了,也正因如此,他身上的血跡被沖刷的幾乎看不見,只留下些許露在外面涮的發白的傷口。
孟帥從崖上下來,緩緩靠近。他知道鍾少軒身邊有空間禁錮的枷鎖,甚至有空間裂隙遊走,攻擊要靠近的人,每進一步,危險就增加十倍百倍。但他要靠的近些,方能檢視其中有無漏洞可鑽。
他不是來跟鍾少軒談心的。正如孟會凌所說,鍾少軒在斷事上遠不如他明白,未必有線索。他只是來看看,鍾少軒的處境如何,到底有沒有可能用外力就兄長出來。
如果幾乎沒有救人的可能,孟帥別無選擇,只有答應馮源的條件,以自己的七年時間換兄長一條性命,不能算是虧本。這是孟帥在逼自己接受現實。
但願還有一線生機。
靠的越近,孟帥越是心涼,這裡的重重禁錮,森嚴的令他窒息。他本來以為,監禁最常用的手段不過封印、空間兩途,這兩道他都擅長。就算修為不夠,憑他的學識,或能偷取一線生機,然而到了此地,他才知道,還是自己太天真了。
這裡固然有空間禁錮手段,還有驅散餘地,但更有一種手段,是他根本無法破除的,那就是勢!
山勢,水勢,這世界的構成,竟被以大神通用作鎮壓手段,牽一髮而動全身。鍾少軒若是有半點異動,只怕這裡的山水傾塌,會立刻將他埋葬。
這是他遠遠沒有接觸到的層次,略一靠近,便覺心驚肉跳,生出與天地對抗的渺小幹。
這個層次的對戰,遠不是他能插手的,不知孟會凌那個層次可有應對手段?
然而,他浮現一絲疑惑——憑他的修為,尚且不能摸到這等層次的門檻,馮源憑什麼能夠插手?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鍾少軒垂下的頭微微抬起,正好看到他。
兩人對視一眼,鍾少軒啞聲道:“你來做什麼?”
這幾個字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