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學徒身份;不會有人肯賣封印師的衣服給他。
剛要進去;白也一拉他的袖子;道:“我不進去了。”
孟帥奇道:“怎麼了;你有別的事?”
白也道:“裡面人多;我不想進去。”
孟帥也覺得他和人氣格格不入;便問道:“那你先回去?”
白也點了點頭;衝他搖手道:“後會有期。”轉身跑走了。
孟帥沒想到他說走就走;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不由得有些失落。倒是封十六在旁邊長鬆一口氣;道:“天哪;他終於走了;我差點喘不上氣來。”
孟帥道:“沒那麼可怕吧?我覺得他雖然力量驚人;但是沒壞心。”
封十六道:“是啊;可是這麼個深不可測的人物老在眼前晃;不知道圖什麼。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捏死我;這還不可怕?”
孟帥道:“他不會。一是他沒有壞心眼;二來;我覺得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大的力量。”想了想;他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說山野的能力;應當是以治癒係為主吧;雖然是個神奶;未必有多少絕對力量。”
封十六道:“你還有心情琢磨這個?他就像我爺爺提到過的那些身份極高的嫡系子弟;也許他現在人畜無害;對你還算友善;但是也許下一秒就把你碾成碎片;萬劫不復;因為他有這個能力。”
孟帥沉默一陣;不得不說他說的有道理;正要回答;就在這時;頭頂的天暗了一下。
整個碧落;驟然變暗;就如同突然劃過一個閃電;照亮了整個空間。
只是這個閃電是血色的。
在那一瞬間;就如同天空中升起了血紅色的太陽;整個空間都被殷紅填滿;連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了一層血氣。
然後;下一瞬間;天亮了。
血色的褪去;就如血色的侵染一樣迅捷;乃至於都不能用一般的計時單位來描繪。如果勉強描繪;那就是一彈指間。
一彈指間;世界沉入了血海;又再次升上了明空。
血色褪去後的天依舊藍的可愛;不帶一點雜色;剛剛的血色沒留下半點痕跡。
但那層血影;卻如篆刻一般;深深地印在了每個人的心裡;揮之不去。
孟帥也被震住了;雖然血光褪去;當剛剛那一幕還在如幻燈片一樣不住的播放;啞聲問道:“剛剛……那是怎麼了?”
封十六也心有餘悸;但他明顯比孟帥鎮定;還帶了一絲激動;道:“看到了沒有?那是血影啊;血影的標誌。”
孟帥道:“就是那個一人突破的整個雲中城大陣的血影?”
封十六道:“可不是他麼?天地湮血;幻影無方;就是他的標誌。沒想到他還在雲中城。我還道他早走了呢。”
孟帥心中一動;暗道:他還在雲中城?那我豈不是還有機會?他來的時候;就是破開陣法防禦;把我捲進來的;他走的時候;當然還要破開防禦;再次混出去?那樣就能免開許多麻煩;不用和這裡的人胡纏了。
當然;他也只是這麼想而已。根本沒有可操作性。別說那人破開防禦的時機如何稍縱即逝;首先一樣;他現在根本沒有坐騎。難道讓他一蹦蹦出守護陣嗎?
封十六還在感嘆;只聽得鎮中鈴聲大作;驚道:“不好;快過來。”當下先一步向鎮子猛衝。孟帥緊隨在後;道:“怎麼了?”
封十六一面狂奔;一面道:“雲中城規定;看到血影必須回到室內;不得在室外走動。鈴聲停止;誰還在外面被發現了;格殺勿論。”
兩人跑的不可謂不快;也分不清東南西北;眼見鎮口的一座大屋還開著門;也顧不得裡面是什麼;一起衝了進去。兩人四隻腳踏入屋中;鈴聲停止。砰地一聲;身後的門也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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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七 山野玉人翡翠光
封十六一驚;臉色一變;回過頭去。
只見山坡上坐著一個人。那十個十來歲的孩子;神清骨秀;玉面朱唇;如瓷娃娃一般可愛。他頭上帶著一個鮮花和樹葉編的花環;脖子上卻掛著一串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黑色珠子;除此之外;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褂子;正坐在山坡上;用手臂支援這下巴;一雙點漆一樣的黑眼珠閃動著陽光的異彩。
封十六“哦……”了一聲;緊張之色消失了;只是泛上一絲無奈;道:“是他啊;不必理他。”
孟帥看著那孩子;卻有些移不開眼睛;這孩子坐在陽光下;坐在山野間;實在是太和諧;好像天然就該坐在哪裡;成為景色永恆的一部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