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該說什麼;便叫過老闆;道:“這位客官的面記在我賬上。”說著用銀兩付過了帳。
交完錢;孟帥試探道:“我先走了?”說著站起身。
青袍客頗為好笑;慢條斯理道:“別走;坐下來聊聊。”
孟帥道:“那就聊聊唄。”反正他也不認為此人突然出現是為了吃一碗麵;既然他主動開口;倒省了自己費盡心思想怎麼開口;這麼尷尬的事情還是讓他主動吧。
青袍客出言之後;自己也難以繼續開口;眉宇之間閃過了一絲猶豫甚至忸怩;似乎還帶著若隱若現的膽怯;目光在孟帥的面上轉了幾圈;才道:“你其實早就知道我是誰了;是麼?”
孟帥回答道:“是吧。”
能不知道麼?孟帥可不是傻子。也許當時沒反應過來;但經過一系列的事情;那青袍客為孟帥多方打算;處處安排;這種情況也只有發生在一種人身上;就是全天下唯一真心為對方付出;不求回報的那種人。
就是父母。
孟帥雖然心裡清楚;但讓他直接把那兩個字叫出口;卻也很難;他畢竟還有親生父母在前世;人不可能有兩對親生父母。
青袍客見他只回答了兩個字;就不再說話;自然知道他心有障礙;卻不知道障礙在哪兒;只以為是他幼年缺少關愛;至今怨恨自己;道:“事到如今;我只想盡到責任;但當年的事;對你造成的傷害;卻是無論如何無法逆轉;你要是不肯認;也是當然。”
孟帥搖頭道:“您別多心;我沒有不肯承認的意思;就是有點難開口。”
青袍客不由喜上眉梢;道:“是麼?你心裡不曾怨怪我麼?”
孟帥搖頭——怎麼可能;他又不是真鍾二。鍾二確實從小缺乏父母關愛;心中有缺失;以至於產生怨恨;不認父母都有可能。但孟帥並無這樣的經歷;也不會怨怪誰。
可是話又說回來;鍾二隻要開啟心結;因為血緣和對親情的渴望;自然會順理成章的認回父母;但孟帥卻更困難;幾乎不可能讓他推翻前世的親緣;徹底接受自己在這一世的血親。
但是不能徹底接受;並不代表拒絕。孟帥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能順利走到今天;那青袍客對他有大恩。倘若他不認;當初就不該接受這些安排;既然接受了;就不能說再和青袍客毫無關係。享受了為人子女的好處;卻拒絕為人子女的義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
所以他決定至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其他的事順其自然。
青袍客見他神色平靜;心中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哀;但也知道不能要求再多了;長出一口氣;道:“好;只要你不怨恨往事;哪怕現在難以開口;來日方長;總有那一日的。老闆——”他伸手招來老闆;道;“拿酒來。”
這路邊的小攤;哪有酒賣;那老闆陪笑道:“客官;我們這裡不賣酒;要不然再給您打碗麵湯?”
青袍客哈哈大笑;伸手甩出一塊銀子;對孟帥道:“換個地方去喝?”
孟帥微笑道:“自然奉陪。”
青袍客攜住孟帥的手;兩人同時離席而去。
青袍客卻沒去幾步之遙的酒肆;攜著孟帥一路出城;兩人從官道上一路前行;速度快逾奔馬;青袍客不用說;如此速度直如閒庭信步般悠閒;孟帥也能跟得上。
孟帥走了幾里路;就知道對方絕非漫無目的的瞎走;而是有意把他帶去什麼地方;那地方想必就是他找自己的真正目的;心中略感好奇;卻不擔憂;他還是相信那青袍客絕無害自己的心思。
走著走著;孟帥突然道:“敢問……您貴姓?”
那青袍客腳步略一頓;道:“我叫孟會凌。”
孟帥訝道:“您也姓孟?”
孟會凌訝道:“怎麼;你不是知道我姓孟;才給自己起名孟帥的麼?”
孟帥道:“不是啊;這名字是我自己……瞎編的。”
孟會凌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帥;握住他的手指一緊;道:“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這話孟帥也承認;確實夠巧;道:“是啊;很有緣分。這麼說我也不用新起名字了。”
孟會凌道:“我和你母親曾經給你起過名字……不過;孟帥也很好;是個好名字;你喜歡就好。”
孟帥心道:孟帥這名字好在哪兒?我怎麼不知道?不過是用著習慣罷了。道:“也談不上喜歡;就是熟了。等等……母親?還有母親?”這倒是沒想到;當然有父親還有母親這是天經地義;只是孟帥沒往那邊想。現在平白無故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