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恍然;忙躬身道:“遵命。”獨自一人往谷口衝去。
過了許久;山口處夜色沉鬱;谷口吹出的山風;吹得人心底生涼。樹林中一定動靜都沒有;只有遠處傳來一聲夜梟叫;嘎嘎幾聲;詭異非常。
餘下那名暗哨道:“老雷去了這麼久……怎麼也沒有動靜?莫不是真有大兵埋伏?我也進去看看?”
陳前眉立;道:“不用;你護好先生——朋友;都到齊了;還藏頭露尾的做什麼?”
只聽樹林中嗖嗖嗖數聲;幾道人影從林中穿過;停留在枝繁葉茂的樹枝上;並不現身;只有一個帶了黑紗斗笠的人緩步而出;沉默而立。
陳前道:“來了八個人?剩下的還藏著於什麼?好不痛快。”
那斗笠人沉聲道:“看出八個人;你還不錯。”
陳前冷笑道:“就憑你們這點水準;你還不錯;這種話輪不到你來評價
那斗笠人低聲道:“狂妄。”
岑弈風這時開口笑道:“原來如此;這就是五內衛中最神秘的玄土內衛。洪大司命一向可好?”
那斗笠人沉默了一下;道:“很好;原來你連玄土衛都知道;很好。這麼說陛下一直心心念唸的心腹大患就是你了。你是涼州的人;是不是?”
岑弈風笑而不答;陳前道:“先生退開;這廝有些真本事。待我將他們擒來。”
那斗笠人再次低低道:“狂妄。”一拍手;樹上跳下四人;站了四個方位;遙遙將他們的各個出路全部堵死。
陳前眉頭一皺;對方顯然是要一對多了;這自然卑劣之極;但他不願做這些口舌之爭;長刀一擺;冷冷道:“一起上;能奈我何?”
這時;岑弈風突然伸出一隻手;搭住陳前的刀。陳前大怒;差點就翻過來一刀把岑弈風砍翻;但忍了又忍;這才沒動。
岑弈風不知自己差點被友軍痛擊;微笑道:“慢來;他們要以多欺少;分明是欺我家無人啊。其實比人多;我等豈落人後?”突然伸手輕輕一拍。
只聽轟的一聲;後面的山坡上;亮起了一大片燈火。
三五六 天慟地哭劍氣橫
從長春苑道秋荻行宮只有一條大路;卻有數條小路;孟帥沿著小路找了過去。
幾條小路幾乎平行;孟帥不能一條路找到黑;找了一段之後;如果沒發現線索;立刻從林中轉場;往下一條路而去。
他要找的;是車轍印、腳印、遺棄品或者其他痕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四條小路上;他還真看見了兩道淺淺的車轍印。
那道印看起來已經不那麼清晰;至少過了一日的時間。也就是說;這條車轍比他從秋荻行宮回來的時間還早。
算算時間;這應該是甦醒失陷之後沒多久;就有人從秋荻行宮出來;如果不出意外;應當是皇帝的轉場。
如果他那天晚上就出發了;應該還來得及觀摩龍城出場的那場“盛宴”吧
孟帥還惡意的猜測;如果皇帝去得夠早;在龍城還沒到之前就進了東山營;會不會被黑龍騎順手宰了?不過這種機率不大;要真發生就好比中了大樂透
雖然找到了車轍;但孟帥並沒有完成任務。能找到皇帝去的車轍沒有用;他要找到的是皇帝回來的痕跡。
如果能找到;證明皇帝看到龍城的屠殺之後;可能原路返回;回到長春苑;或者至少在沿路的什麼地方休息。但如果沒找到;說明皇帝沒回來;可能留在秋荻行宮或者沿著其他路線跑了;那就是天大地大;沒地方逮他了。
沿著道路一直找下去;越來越接近秋荻行宮;孟帥的心也一路沉了下去。
這條道路依舊是一條單行線;不見任何回程的痕跡。
看來……皇帝真的沒有走回頭路。
孟帥站在山林的出口處;不再往前走;再往前就是龍城部隊駐紮的地方。雖然他只是一個人;不一定會被軍隊發現;但他打心眼裡不願意去那個地方;龍城呆過的地方彷彿有一種氣場;讓方圓十里的人靠近了都覺得不舒服。
所以……
皇帝到底去哪兒了呢?
孟帥站在邊緣地帶;才發覺自己想得簡單了。這麼多條路;靠自己一個人找;簡直不可能找到。自己又為什麼要一個人找?這明明是應該廣撒網的事;靠自己一根連魚餌都沒有的直鉤釣竿;哪能釣得起皇帝這麼大條胖頭魚?
早知道還不如回去告訴岑弈風;問問他的意見。
岑弈風雖然足智多謀;但他掌握的資訊畢竟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