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相隔一丈已經看不清人形。湖上有個小小的碼頭;拴著幾條船;想必是早準備好的。
鮑靈宇道:“已經將近寅時;天就要亮了;家祖的隊伍就要出發;成丹節耽誤不得。我等兵分兩路。一路回住處休息;一路直接去和家族大隊匯合;前往成丹節大典。重立;你要怎樣?”
滕重立道:“我去成丹節。不在眾人面前過了明路;總是不安全。孟兄你也去吧?”
孟帥道:“自然。馬姑娘也要找四天號匯合。”
鮑靈宇皺眉道:“這麼多人?”
馬月非道:“若是人多;我可以不去;孟兄;咱們約定好地方;我去找你便可。”
孟帥道:“若協調不開;那也只好這樣。”
鮑靈宇道:“這麼說五個人了。啟弟和農弟也要去。五個人坐一條船不夠;兩條船;農弟和啟弟一條;剩下我們三個一條。”
另外兩個鮑姓弟子出列點頭。早有人解下兩條船;那兩人先上一條;後面鮑靈宇也坐上一條;滕重立和孟帥跟了上去。
上了船之後;鮑靈宇在船上一拍;小船無風自動;拉出一道水線;向東方駛去。
孟帥暗自乍舌;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木舟竟也是機封封印器。比之他白天和幾個弟子做的划槳的小木舟強遠了;不愧是大家族的底蘊。小舟在白霧中穿梭;也不用掌舵;似乎早已知道目的地是哪裡。
滕重立坐在船尾;離著鮑靈宇遠了一些;對孟帥傳音道:“孟兄;一會兒我表哥舅舅可能要問你話;你要給我作證。”
孟帥回道:“客隨主便;既然叨擾了你;當然要為你說話。”
滕重立點頭;道:“你方便;我也方便。說來這次還是我欠你的人情。你也不是全不靠我。咱們各有實惠;互為奧援。過了這一關;咱們的聯盟好像真有點意思了。”
孟帥聽他著重說一個“真”字;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道:“只要是真的有利;感情也假不了。”
行了一陣;東方漸漸出現了一抹魚肚白;白霧也散去了一些。水面上漸漸能看到一些景色。
突然;平靜的水波一陣抖動;小船吃浪;立刻搖曳起來。
滕重立驚道:“怎麼了?有風?”
鮑靈宇霍然站起;道:“不對;是船;有別的船開過來了。”
四三二 恍然大悟,猝不及防
孟帥縮在角落裡;看著眾人忙活著救火;心情十分複雜。在自家門口暗算了兩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弟子;扔進人堆裡之後;他就藏在火場旁邊;觀看人群的湧動。
他當然不是為了看多少人沒穿褲子的狼狽模樣;只是為了看哪個人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
直到看到林霄宿從後面繞回來;孟帥心中咯噔一下;豁然開朗——要找自己麻煩的;就是這個人。
一切謎題都解開了;想要害自己的就是姓林的這小子。
等等……
孟帥啪的拍了一下自己;制止了荒謬的代入;暗道:雖然我早就看這小子不地道;但我並沒有得罪他。在市場上我們是明碼標價;公平交易;並沒產生齟齬。倘若他有心獨吞那些珍貴草藥;那草藥都被薛明韻買走了;他也不該找我。
除非……問題不在於自己做的事;而在於自己這個身份本身。
孟帥嚇出一身冷汗;因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一個麻煩——身上揹著通緝令。
那通緝令當然是他唯一一次去五方世界;在乾坤雲中城裡得的;本身莫名其妙。但是因為大荒和五方世界不同天地;影響並不大。之前孟會凌警告過他;他也認真堤防了一陣子;但隨後在百鳴山閉門不出一年;兩耳不聞窗外事;慢慢的也就淡了。現在他簡直已經忘了有這回事。
但是他自己不惦記;不代表別人不惦記。這不就被人惦記上了麼?
這麼說林家上面有人了?他們家有關係通著乾坤雲中城?
不知道是林家要捉拿自己;還是鼎湖山要捉拿自己?
孟帥希望只是林家;畢竟這樣面對的壓力會輕一點。從現在看來;也確實如此;只是林霄宿一個小輩出面;而且還是偷偷用藥;想要把自己擄走;不像是鼎湖山跟自己為難。
可即使如此;自己面對的依舊是一個巨大的勢力;而且還是地頭蛇。鼎湖山不是久留之地;多留一刻;也多一分危險。
但是明天就是成丹節了;現在離著天亮還有幾個時辰;趁夜下山也不現實;何況山路多崎嶇;自己不熟悉地形;就算不遇到敵人;也未必能平安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