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湖山的長老降階相迎。老祖也沒下車;牛車一路趕進山門。
到了山門內;除了老祖一路過去;其他弟子都安排在外間下榻。典禮將在兩日後舉行;這兩日百鳴山眾人是要住在山上的。
孟帥大概是因為站得離老祖比較近;被認為是高等弟子;獨自一人住了一間房。雖然那房子只是罩房中的一間;十分狹窄;平時是給雜役住的;但現在鼎湖山賓朋雲集;有一間房已經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引路的弟子將孟帥帶到房間;隱晦的提醒了幾句;無非是讓他不要亂走。孟帥自然答應;送走了那弟子;自將熄燈安歇。這幾日他各處奔忙;這山上雖然簡陋;反而是他為數不多的閒暇時光。
然而;睡到半夜;就聽“砰砰砰”的聲音;有人敲門。
孟帥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一面暗罵:誰他麼半夜擾人清夢;簡直不得好死;一面將門開了一條縫;一看外面;氣不打一處來;道:“怎麼老是你?”
四二五 死裡逃生,大包大攬
背後那人一驚;道:“孟兄看出我來了?”
孟帥仔細一看對方的臉;只見五官完全陌生;穿著也是散人模樣;毫不出奇;道:“不認得。不過你的聲音明明就是滕……”
那人忙豎起一指放在嘴邊;發出噓聲;孟帥會意;低聲道:“滕兄;你怎麼這幅摸樣?”
那人正是滕重立易容;道:“死裡逃生;不得不喬裝改扮。即使如此;我還怕給人認出來呢。”
孟帥唔了一聲;想起了之前烏雨薇將他們帶走的那件事;道:“你運氣不錯啊;竟然從那女人手裡逃了出來。”
滕重立大概是臉上抹了油泥;沒什麼表情;但還能看出眼中驚懼之色一閃而逝;接著苦笑道:“實在是僥倖。還是孟兄知機;又有貴人搭救;撤離得倒快;不用像我們這樣死中求生。”
孟帥如何聽不出他口中嫉妒之意;淡笑道:“殊途同歸。你我還不是一起好好地站在這裡了麼?”
滕重立道:“那怎麼一樣?孟兄風風光光;光明正大在此參觀;我卻要藏頭露尾;有家不敢回;有親不敢投;這其中的差別也太大了。”
孟帥也覺得奇怪;道:“既然受了委屈;滕兄為什麼不回家呢?你們滕家雖然不比烏家;可也是一路世家;不至於連一個子弟都庇護不了吧?你又沒有犯下滔天大罪;烏家還能上門要人?”
滕重立臉皮微微一抽;道:“我倒是想回去。可是我沒死這件事烏家已經發覺;他們正灑下天羅地網來抓我。尤其是去滕家的路上;我稍微漏一點身形;他們就圍追堵截;幾次險些得手。如今我是失群孤雁;有家難回。”
孟帥搖頭嘆息道:“真是可憐。滕兄好好一個名門子弟;竟給本門中人欺負;這還有道理麼?”便不再回話;他已經知道滕重立想要說什麼;但這個話頭可不能由他先提起;不然就給人訛上了。
滕重立也知道孟帥不會主動攬下;開口道:“所以還要求孟兄救我。”
孟帥道:“滕兄言重了。可是要我去滕家報信麼?若有機會;也不是不行。”
滕重立搖頭道:“報信也沒用。除非我自己逃回去;不然家裡不會出手。”
孟帥道:“會這樣不近人情?要是你家族根本不庇護你;那於脆別回去了。就算回去;如果烏家施壓;你們家不會把你交出去麼?”
滕重立道:“那不會;不主動出手是一回事;要是主動把自家的子弟交出去;人心就散了。況且烏家不會公開要人的;他們做的事情也不光彩。只要我回去;我讓他們自顧不暇;還想要人?”
孟帥恍然;滕重立不只是逃出生天;更應該掌握了某些秘密;多半能對烏家造成打擊;怪不得烏家要費心抓他。既然如此;他對滕家就有價值了;不會被犧牲掉。不過如果他讓人送信;只要透露秘密的存在;滕家說不定真會出手救他。但他不肯;想必是信不過別人;當然更信不過孟帥。想來也是;以兩人互斗的歷史;他信孟帥還不如信街邊隨便一個人。
滕重立接著道:“還請孟兄帶我去見家人。”
孟帥道:“這個……恐怕難吧?”這還真不是他推脫;滕重立見不到滕家人;他又哪能見到?滕家認識他是誰?
滕重立道:“孟兄一會兒要上鼎湖山吧?”
孟帥心道: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滕重立道:“我家人也會上山。到了山上;烏家決不能一手遮天。只要孟兄帶我上山;我就能順利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