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咕噥了一聲,“那不是和死字諧音麼?多不吉利啊,真不明白古代幹嘛以四為吉。”元皇后的眼色又略微沉了沉,說道:“說話要張開嘴說,無論是在長輩面前還是在下人面前,說話都要輕聲細語,不急不緩,吐字清晰。”
安陽一聽又要說教立刻頭疼了起來,再不多言,馬上一副專心的樣子挑起了東西。挑了一會兒,不見她有什麼主意,只是聽她問道:“母后可知德妃賢妃娘娘她們都送了什麼嗎?萬一重樣了,豈不是不好?”
“本宮貴為中宮,本宮都還沒將東西賜下去,哪個會走在本宮前頭?就算是要看,也該是她們看本宮的。”元皇后搖了搖頭,心裡這才明白安陽需要教導的地方實在太多,心裡不知為何生出幾分無力。
這都要講規矩?安陽心裡咋舌,見元皇后臉色不太好,便再不多問了,將東西看了一圈兒,說道:“我看著這兩樣好,這翠玉送子觀音和白玉蓮生子的香爐,寓意不錯,看著也富貴,不至於拿不出手,丟了臉面。”
“其餘的為何不選?”元皇后不動聲色地問道。安陽答道:“那蓮花送子的被面雖然是南錦的料子,可是宮裡又不缺這個,看著有些太小家子氣了吧?小孩子衣裳、鞋子就更沒必要了,哪個小孩子一出生要穿鞋的?不都是包在襁褓裡的麼?賜下去又用不著,賜它幹嘛?那顆安胎丸也不用了,不是有御醫麼?不過那盒子還不錯。”安陽說得輕巧,說完卻見元皇后的臉色不是那麼好看,這才住了嘴,問道:“母后,我說錯什麼了?”
元皇后說道:“你可知要母后來挑,母后會選哪樣?”她迎著安陽詢問的目光說道,“母后會挑那蓮花送子的被面和翠玉送子觀音。宮裡雖然不缺南錦,但那花樣吉祥,挑不出錯來。那竹報平安的衣裳和金絲綵線繡了的舞龍鞋子看著也不錯,用不用得著的也只是圖個吉利,只是那樣式都是按著皇子的樣式來的,王昭媛將來誕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尚未可知,若是皇子倒也罷了,若是公主豈非看著難受?雖說這樣的禮也沒什麼,隻日後可能惹得人難受的物件,母后才不會去選;那香爐便更是這個理兒了,有了身子的人薰香吃食都要小心謹慎,送這樣的物什,若有個萬一,難免惹禍上身。安胎丸也是一個道理。”
安陽聽得愣愣的,這些還有這麼多說法?
見她聽得愣神,元皇后說道:“女子嫁了人便要管家,這收禮送禮可不是簡單的事兒,裡面的彎彎繞繞多著呢,待到了年時你跟在母后身旁,看看那年時的賞賜。那才是考驗心力眼力的事兒。哪家的命婦幾品,孃家勢力如何,喜什麼不喜什麼,朝中的男人可否有過功勳,最近可受過皇上的嘉獎或是斥責,與哪派的人走得近,皇上在朝上可曾有褒貶之意。這些都得考慮全了,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安陽聽得頭都暈了,她原以為學這些會比學規矩好玩些的,怎麼聽著反倒比那些規矩還複雜?
“如今也不必過於心急,母后多讓你跟在身邊,你多看多學著,規矩也是一樣,耍賴偷懶的事兒可不準再有。今年十月,你父皇要到敬州巡天祭祖去,到時只怕要帶上你們幾個皇子公主,在那之前,你要快些把規矩學起來。”
51、浴房
端親王府的浴房裡,松香在牆角燃著,秋蘭穿了身兒單薄的桃色裙子,發綰了起來,露出雪白的頸項,她知道身為丫頭是不能穿對襟的裙子的,穿著交領的衣裳胸前的春光不能外露,於是便把腰間的帶子系得有些松,領子也鬆鬆垮垮的,稍一彎身兒,春光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王爺,奴婢來服侍您擦身了。”秋蘭挑了紗帳進去浴房裡間,滿眼的霧氣,四周幾盞宮燈燭火幽深搖曳,諸葛端雲的背影在霧氣裡幾不可見。
這是秋蘭頭一次來浴房裡服侍諸葛端雲,以前都是秋蓉來這裡服侍,前兒秋蓉被請出懷了身孕,諸葛端雲便讓她回去養胎去了。
浴房的地上全是燙人的熱水,秋蘭赤著腳尋著諸葛端雲的背影慢慢摸索了過去,就在快要走近時,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就在快要撲上去的時候,一隻手臂伸了過來,託著她的腰穩穩得將她的身體止住。
秋蘭啊地一聲,在春潮湧動的浴房裡聽起來更是撩人心神,她忙跪在地上說道:“奴婢謝王爺……”聲音卻是軟儂魅惑。
“別搞那麼多事,本王說過要你進來服侍了麼?”霧氣裡傳來男人低沉冷凝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屑,“你若真是個聰明的,就該學學秋蓉。”
秋蘭跪在地上,水霧裡臉上一陣呆愣,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幾分自信的,至少該大的地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