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我們府上吃的話,兩個月倒是沒問題的。不過姑娘,從昨日開始,我們施粥的分量又加大了,剩下的糧食,怕是耗不起。”紫蘇沒有給出具體時間。
代璇忍不住皺眉道:“五日時間可能?”
“可。”紫蘇很乾脆道。其實李家的糧食按日前的用度,撐上十天半月的沒問題。但是紫蘇不想代璇冒險,為了外人把闔府的口糧都弄沒了,於是便模糊了回答。
“如此便好。”代璇點點頭,隨後便抿了抿嘴唇,點著桌子沉吟了一會,道:“放訊息出去,就說爹爹準備開倉放糧。”
代州雖然沒有大型糧倉,可每年也是有繳稅任務的,也就是每年都會有大批的糧食收上來,只不過這些糧食是屬於朝。廷的,暫時放在代州而已。
紫蘇大吃一驚,只是還未開口,便被代璇阻止道:“只是放出訊息罷了,放心,我不會慫恿爹爹開倉的,這種事情,不逼到絕境最好還是不要做的道理我明白。”
於是很快,府君大人要開倉放糧的訊息便很快傳了出去,到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傳到了尚未知情的當事人耳朵裡。
面對前來質問的下屬,李叔勤先是驚愕,接著便摸著鼻子承認了此事,不過最後卻表明這事情還在考慮當中,暫時不會施行。
短短几句話,李叔勤便勾勒出了一個愛民卻又有些許軟弱的父母官形象。較之以往雖然少了幾分高大,可也多了幾分柔軟真實。
又一日,便有訊息傳出說,李叔勤給城內大大小小的糧商發了帖子,邀請他們赴宴。
長眼睛的都知道這是府君大人開始行動了,只是這一宴,究竟是不懷好意的鴻門宴,還是放低姿態認輸的妥協酒,卻沒人能說得準。
宴會定在大年初五,因為這個,代州城內的糧商幾乎沒有人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好這個年。
這個年不熱鬧。代璇之前準備的東西很多都沒用上,三十晚上也不過是放了幾隻煙花,然後在落寞中收到了趙長寧託人帶來的禮物。
不過是一支木雕的梅花簪子,木頭雖然平凡無奇,可是手藝卻不錯,還帶著淡淡的梅花清香。只是除了這支簪子,卻不見隻言片語。
“許久不見這樣的禮物,卻不曾想手藝竟未生疏。”代璇略有失望,不過還是摸著簪子會意的笑了笑,隨後便用它替換了頭上的金絲點翠螺紋簪。
初五的一大早,閒來酒樓便忙活了起來,因為李叔勤的宴會就定在了此地。
而孫連打著討好李叔勤的主意,自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氣操。辦此事,直到傍晚酉時,便已經全部準備完畢。
李叔勤早早的便在內等候,而李行瑾則是帶著人親自在門口迎接,給足了眾人面子,看到這個架勢,不少人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來這次,咱們的府君大人是準備妥協啦?這真是再好不過!
若是能趁著這次機會讓這位大人親口許下幾個允諾,以後的生意便好做了。
城內幾家大糧行的東家都很給面子的來了,酒樓內堪稱熱鬧非凡,李叔勤掃了一眼,然後便有人在耳邊輕聲道出了幾個名字。
這都是今日沒來的那幾家主人。
李叔勤點點頭,隨後便露出笑容,端著酒杯開始今日的開場白:“感謝大家能給本官這個面子前來,本官僅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
眾人連忙舉杯。李行瑾是勳貴出身,又是四品官身,即便是以茶代酒,也不算失禮了,倒也沒人挑剔這個。
李叔勤很是熱情的一一跟糧商們打招呼勸酒,眾人被他打擊慣了,這會子便有些受寵若驚,似乎是還沒調整過來的樣子,一時間,李叔勤吸引了場中的全部目光。
所以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李行瑾悄然的離去。
而與此同時,全副武。裝的巡城衛隊已經集合完畢,整裝待發。
“李大人,我老郭是個直性子,咱就不拐彎抹角了,老郭就想知道,您這次邀請我們大家來,究竟是何用意?”酒過三巡,便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米鋪老闆切入了正題。
在座的都是同行,往日抬頭不見低頭見,彼此都是競爭對手,誰不知道誰呀?這次卻被李叔勤聚集到了一起,若說沒有目的,這誰都不信。
不過李叔勤還真是好意思,只見他呵呵笑了一聲,便挽著袖子道:“這個用意嘛,要說起來,也是有的。”
李叔勤刻意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眼光掃視了一圈後才嘆息道:“如今代州的狀況,相信大家都有所瞭解了,再這樣下去,買不到米麵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