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勤敲起背來,一邊敲一邊道:“只是女兒聽說,那劉統領在這位子上也待了二十多年了,可見爹爹說的也沒錯。”
這話有點兒損,分明是嘲笑那劉文山不得升遷,由代璇說來就顯得刻薄了一些,只是在李叔勤聽來,卻是十分順耳的,頓時便柔和了眉眼,神色間也帶上了三分笑意。
雲氏白了代璇一眼,隨即便嗔怪了一句道:“竟說些沒譜的話,還不快些坐好吃飯。”
代璇應了一聲,便拋棄了老爹走到一旁,殷切的給李叔勤和雲氏各自盛了粥,才坐好道:“爹爹在外辛苦,孃親和我也是不輕鬆呢。”
李家的小飯桌上並不太講究,也就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是以李叔勤聞言便詫異道:“怎麼?”難道家裡發生了意外之事?
“老爺莫聽她胡言·不過是去孫家走了一遭罷了。”雲氏搖頭道。
“怎麼是胡言呢,”代璇撅起嘴巴,不滿道:“那孫家看上去挺和諧的,可是據女兒看·私下裡還不定有什麼勾當呢。”
雲氏微微一怔,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看出什麼了?”
代璇嚥下口中飯菜,又吃●,才擦擦嘴道:“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女兒覺得怪,孫二少發狂的時機不對,這其中定然有別的緣故。”
見李叔勤和雲氏都靜靜停下來聽她說話·代璇便也斂容道:“女兒看到孫家大少奶奶眼神不對,而且孫姑娘似乎對這個大嫂並不親近,甚至還有些排斥,唔,或許是懼怕?若非是孫大少有鬼,那這個大少奶奶就太不簡單了。
“且,不知孃親是否注意到,孫太太對兒女的態度·按說孫二少和孫姑娘都是她生的,不該有這麼大區別才對。”
雲氏暗自點頭,對代璇能夠注意到這些很是欣慰·正待開口點撥幾句,就聽見李叔勤嘆道:“莫非璇姐兒覺得,大婦苛待庶出子女是應當的?”
代璇一愣,沒想到她隨口一句話,倒是引得李叔勤感慨起來,便反問道:“難道爹爹覺得這樣錯了?”
話音才落,便見雲氏放下了手中的白瓷勺,勺子碰到碗沿,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雲氏斜眼瞧了瞧李叔勤,隨後便慢條斯理的對代璇一笑道:“可惜咱家沒有庶出的孩子呢·真遺憾,對否?”
李叔勤大汗,他不過是心有感慨,可真不是為庶出子女抱屈啊,他自己就是嫡出,所有子女也是嫡出·屁股哪裡會歪到這程度!
“雲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李`勤一著急竟是將夫妻間的暱稱脫口而出,隨即老臉一紅道:“為夫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什麼遺憾不遺憾的!”
代璇見了李叔勤的窘態也是忍不住偷笑,見雲氏給李叔勤白眼兒,便插嘴道:“爹爹的意思,是想說後宅女子短視吧?不過為了防止兄弟爭產,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家裡有的拎的清的老爺子還好,若是拎不清,讓庶子庶女爬到頭上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素來在爭寵上,大婦都是失敗者,為了自己孩子著想,哪裡能不用些手段?細心教導自己生的,至於那些庶出孩子,放養已經是對得起他們了。
再有那心狠的,直接能把人往廢了養,甚至是辣手催命,不說別人家,他們老李家不就有一位這樣的老太太?
李叔勤尷尬的咳了一聲,見代璇遞上了梯子,便就著下了臺階,正色道:“璇姐兒說的是,為夫不過是就事論事,夫人切莫誤會才是。”
雲氏斜了父女倆一眼,便摸著肚子抱怨道:“看看,都說女兒是孃的貼心小棉襖,可你這個姐姐,竟是不向著娘呢,娘還是指望你你可得懂事些!”說完,竟是慢悠悠起身往院子裡散步去了!
屋子裡一陣安靜,只聽見外頭隱約傳來雲氏吩咐丫鬟的聲音:“今兒的粥品不錯,記得給我留下一碗過會兒吃。還有那雲糕棗糕也做一些,正好當夜宵……”
代璇不由得失笑,回頭看向李叔勤道:“孃親這是使小性子呢,爹爹一會兒可要好好哄哄才是。”
李叔勤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最後也只是捂著嘴咳了咳,瞪了女兒一眼道:“吃飯,吃完了隨我到書房去。”
孫家此時,也有人在緊蹙眉頭,一臉擔憂之色。
孫品香進了門便徑直走到床前,床上的人正閉著眼,胸口一起一伏呼吸極有規矩,再也不見白日那股瘋狂模樣,便朝一旁侍立的丫鬟微笑道:“你先出去吧,我碚著二哥。”
那丫鬟略有遲疑,雖然她確實是累了,可萬一二少爺醒來傷了姑娘,她豈不是要倒黴?
“放心吧,二哥如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