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這地牢本就是陰暗潮溼的地兒,何況如今天氣也還冷著,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寒氣侵身。
趙長寧眼神閃了閃,這座府邸他住的時間都不長。何況代璇?恐怕代璇會到這裡來的次數一隻手就數得清。思及方才代璇臉上那神色,趙長寧想,恐怕這事兒還不小。
地牢是設在王府西側的一個假山下。說是假山,其實確切而言那應該是一個小土包。周圍放了些湖石,又蓋了亭子,用大理石砌成的臺階。臺階走到一半,旁邊有一狹窄的小縫。穿過去便是王府的地牢入口了。
這便換成趙長寧走在前頭拉著代璇的手。三長兩短兩長的暗號過去,那門便開了,門後是兩個身姿挺拔的青年。面無表情的給兩人行禮:“見過太子。”
隨後看見兩人交握的手,又忍不住瞧了瞧代璇。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認識太子妃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知道這是趙長寧的女人,便只好靜默——太子要帶女人來,那就來吧,就算嚇著了,也不是咱們的錯。
免了兩人的禮,夫妻兩個便走了下去,隨著身後的鐵門轟然合上,視線所及便暗了許多,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從暗處傳來。
趙長寧不由得用力握緊了代璇的手,自然不是害怕,而是擔心:“這種地方,你何必親來?”
代璇笑了笑,道:“你擔心什麼?我手下亦有人命,這點子陰暗潮溼算得了什麼。”
趙長寧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擔心的哪裡是這個喲,地牢裡最可怕的不是環境,而是人!有一些東西他自己都不願意看到,何況是代璇?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罷,總不能把代璇攆回去。
是以趙長甯越來越好奇代璇所指究竟是什麼了。不過疑問沒有保持多久,才走了一會兒,便見到迎面而來的一個枯瘦身材的中年男子,火光忽明忽滅,倒教原本尋常的容貌硬是給了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中年男子乃是這地牢的頭兒,叫嚴刑,配上他的工作,可真是相得益彰。因早就知道太子妃要來是以行禮時並不含糊。
“太子,太子妃。”嚴刑拱手為禮道,“請隨屬下這邊走。”說著便推開了牆邊的一扇木門。
又是一條通道,卻隱隱約約傳出一陣嗚咽之聲,斷斷續續,而後又是不甚清楚的勸慰聲,還有無處不在的水滴聲。
很快就走到了頭,鐵柵門後是兩個年輕的女子,形容很是狼狽,兩張勉強擦乾淨的臉上都帶著劃痕,倒叫原本還算出色的容貌頓時減了幾分。
聽聞腳步聲響起又消失,那兩個女子便若有所覺般抬起了頭,待看清楚趙長寧和代璇時,便雙雙發出了一聲驚呼。
“太子!”兩個女子在認出趙長寧之後便靠的越發緊了,俏臉上驚疑不定——驚的是竟然看見趙長寧,疑的是是太子為何會帶著一個女子來此。只看兩人交握的雙手,顯然不是普通關係。
趙長寧神色不動,淡淡瞧了兩個人一眼,視線復又落到代璇身上,等著她的開口。
便見代璇鬆開了趙長寧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瞧著那五官更好看的一個道:“白蘭姑娘?”
聽得這個聲音,白蘭一下子就懵了,她記憶力向來不錯,然而越是如此她才越驚詫,這是當日馬車中的女子!竟然是太子的妃妾嗎?白蘭不由得閉了閉眼,竟然是自投羅網了。
若當日她沒有旁的心思,怕今日也不會落到這個境地,若是她聽了那人的勸告去東城,又會不會現在已經是自由身了?又或者,被那青樓媽媽買去,至少還能留得命在。
一想到這兒,白蘭就忍不住的懊悔,而恰巧此時,腳上的傷又隱隱作痛起來。
她當時摔的狠了,腳腕腫的跟饅頭似的,偏偏又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後來回了京城,雖然上了藥,卻是越發疼痛難忍。
代璇卻不知道她心裡這七拐八彎的心思,只是道:“你可曾想到今日?”說完,代璇便忍不住冷笑一聲,“我最恨被人利用!卻料不到我的一點同情心,竟差點做了孽!”
趙長寧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安慰。見到這一幕他是越發的狐疑了,代璇口中的作孽又是指什麼?
卻見代璇側身回頭看著一旁的嚴刑道:“可有審訊過了?”
嚴刑聞言先是無聲的瞧了趙長寧一眼,得到默許後才躬身對代璇道:“回太子妃,尚未。”沒有得到命令啊,咱們只好先關著了,畢竟兩個嬌滴滴的姑娘,萬一刑壞了咋辦?
代璇也不生氣,只扭頭看向趙長寧,緩緩說了來龍去脈,才道:“聽了這些,你可想到了什麼?”接著卻是輕笑一聲道:“江夏說,他們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