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趙長寧這是故意嘲諷她麼?
“當然是比不得英俊神勇的英王殿下。”
趙長寧突然低低的笑起來:“你果然是生氣了。”
說完,不等代璇反駁,便身子一歪,湊到代璇跟前,道:“生氣的樣子。倒是挺可愛。”
代璇扭頭瞪著趙長寧,氣鼓鼓的腮幫子果然是很可愛。
趙長寧將下巴擱在了代璇的肩膀上,隨後又握住了代璇的手,把玩著她的手指:“你看你,人小小的,手也小小的——”
“心眼也小小的。對否?”代璇介面道。
趙長寧只是哼哧一笑,卻沒有說別的,捏著代璇的手指在她掌心輕輕的撓。
那種酥癢的感覺讓人很不爽,代璇突然握拳往趙長寧身上錘了一下,待往回收的時候,卻被那人抓著手腕不放。
“真是不乖,女子的三從四德呢?”趙長寧輕言笑語,手上的力道卻是不曾減少。
代璇勾著嘴角笑:“我從來就沒有那種東西,莫非殿下不知道?”
趙長寧似笑非笑的抬眼,那微微上挑的眼尾莫名的帶出幾分邪氣,隨後竟伸臂將代璇攬進懷裡道:“那可真是不大妙啊,本王身邊有不少佳人呢。”
原是開玩笑似的對話,可這一句卻是讓代璇心裡一冷。
“是嗎?那真是恭喜殿下了,豔福不淺呢。”代璇從那結實的懷裡掙扎出來,冷著臉道:“虧得娘娘還覺得您府裡無人,想要填補幾個——”
趙長寧似乎有些不能相信的樣子,盯著代璇道:“果然有此事?”
代璇往一旁挪了挪身子,淡淡道:“自然。身為母妃關心兒子不是很正常嗎?”
趙長寧先是抿唇,待代璇扭頭時,卻突然悶笑起來,搖著頭道:“母妃那是逗你玩兒呢!”說著,還伸出指頭點了點代璇的鼻子,“塞女人這種事情,母妃就做過一次——五年前,方大姑娘和親的聖旨下來,我喝了大醉,母妃很生氣,然後就塞了個人給我,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從安。”
牡丹園的從安?代璇有些驚訝的看向趙長寧,“她……”
原來真的是這樣,怪不得那從安做婦人打扮,代璇抿了抿唇,當初趙長寧還約她在牡丹園見面,這算怎麼回事兒?
“從安是我的人,但不是我的女人,”趙長寧看著代璇,眼眸幽深:“當年我沒有碰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我雖然喝醉了,卻還認得人,那時候的我單純的很,並不想……”
趙長寧說著,聲音卻漸漸低下去,面上露出幾許悵然。
代璇坐正了身子,也不去看倚在車廂後壁上的趙長寧,只低頭盯著懷裡的一個大紅繡金福壽桃的靠枕,一時間,車廂裡沉默了。
若是當年沒有太后的插手,或許趙長寧和方文嫣會是幸福的的一對?
完全想不到,趙長寧十八歲的時候竟然那樣的純潔。
或許,這人也曾經有過專一這樣美好的品質。
只是不知道,那已經丟掉的東西,是否還找的回來,想到這兒,代璇忍不住搖頭,這難度有多大?
“那後來呢?我見從安的時候,她卻是婦人打扮……”
“她嫁了人,那人……死了。”趙長寧道。
而就在此時,突然馬車一個急停,代璇沒穩住身子,整個人就被慣性給往後拋去。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代璇扭頭看向身後的肉墊子,卻不知道該作何表情,最終只是齜牙一笑。
趙長寧卻抱著代璇不撒手了,將下巴擱在代璇身上,道:“你是不是很在乎方大姑娘的事?”
代璇沒有吭聲,不過不反駁就是預設,她寧願趙長寧不懂愛,也不希望他心上有顆抹不去的硃砂痣。
趙長寧握住代璇的手,輕聲道:“在北邊的那兩年,我一直在想她的好,可是時間越長,就越覺得,其實她沒有那麼好,我看見的,我瞭解的,都是她可以展現給我看的,在外面久了才知道,其實最難得的,是一個真字。”
“我知道母妃一直在擔心,以為我是舊情難忘,才會一直不娶妃,其實呢,所有人都錯了,我只是沒有看到中意的人而已,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得到可以自由選妃的允諾?”趙長寧對代璇微微一笑:“一年一度的牡丹盛會,我其實都在。”
牡丹園開放的時候,幾乎有大半的閨秀都會去遊玩兒,也就是說,這廝其實每年都躲在暗處觀察,給自己挑媳婦?
代璇瞪圓了眼睛,這人奸詐!簡直是太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