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就能揭過的事,不是和庫洛洛那次,只是認錯人,事後她不會有任何感覺,即使失憶,那依舊是她,那份心情也是真實的。
她喜歡金,想和他共度一生,陪伴他,他也說了不會離開她,可是,怎麼可能?在想起一切後,這些又怎麼可能發生,他們之間所描繪的未來全是虛假的,沒有什麼比建立在不實和謊言上更不可靠的感情了。
金呢?他也不會再喜歡自己吧,他和她之間本來就沒有男女之情的,只是被這段虛假的記憶矇蔽了,放不下她,覺得對她有責任,才會說出要照顧她這種話吧,他天性是如此自由的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女人牽絆住腳步呢,連小杰和米特都無法留住他,她不覺得自己能比他們在金的心中分量更重,賽璐璐不由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當回到獵人世界時,他們的交集也就徹底結束了,他會繼續自己的追逐自由和冒險的生活,她會低調平靜的活著,百年後,他塵歸塵,土歸土,她依舊繼續那無止境的生活,不相見,不懷念,免卻牽掛,了斷相思,多好!
而且,他看見了吧,他知道自己是……精神病了嗎?雖然不記得,但那麼多的梔子花,她一定是發病了吧,那金肯定看見了,看見了自己是如此殘酷的折磨一個人至死吧,她和飛坦其實是一樣的,金一定覺得她很殘忍吧,不要說喜歡了,深深厭惡才更可能吧,而且誰會喜歡一個不正常的人,賽璐璐難堪地想著,心卻像是被人猛然揪緊了一般,痛的透不過氣來。
身體和手都有些抖,她悽惶地垂下眼簾,卻和金的視線撞個正著,他雙眼炯炯有神,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彷彿有億萬星光揉碎在了他眼中,晶亮的叫人無法直視,可那雙眼裡卻全是她的身影,賽璐璐一怔,還沒等她調開視線,那雙眼眸裡似乎閃過一絲偷窺被捉包的不好意思,金先轉過了頭,避開了她的眼神,不自在地撓著頭,耳根處在她的注視下,眨眼間通紅一片。
此時,她坐在他身上,他側著頭,紅著臉,不時地,偷偷別過頭看她一眼,在發覺她依舊盯著他後,又臉紅紅地,像是做賊心虛地移開視線,也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撓著頭。
瞧金這幅中二樣,一頭黑線不由從賽璐璐腦門上掛了下來,忍不住吐槽起來。
喂,用不著這樣吧,我都沒害羞,你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怎麼比我還害羞,撓什麼頭啊,你想把自己抓成禿子不成,你這沒擔當的傢伙,就不能先開口嗎?你是男人啊,男人!你總不能讓我這個女人先開口吧,啊喂!
她之前那陰暗的想法、自我厭惡的心思,現在全成了彆扭的怨懟。
金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上露出了一個傻兮兮但又似乎在回味的笑容,賽璐璐看在眼裡,猛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的主動一吻,想起了她的深情告白,臉刷地漲的通紅,像是要滴下血來,賽璐璐幾乎要尖叫出聲了。
別傻笑啊,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你這個傢伙,除了傻笑、發呆、害羞還會幹什麼啊!
又羞又窘地,賽璐璐恨恨地捶了金一下,發覺自己還坐在她身上,她氣哼哼地站起了身,向前走去,走了三步,她猛地回頭,看見金也跟在他身後,只是她一回頭,他又向其他地方望去了,只有臉依舊很紅。
賽璐璐頓足,只得無視那個就算恢復了記憶,似乎依舊像是沉浸在春天裡的傢伙了。
西索依舊坐在那裡,臉色卻陰沉的很,半晌,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如夜梟般令人毛骨悚然,寒意十足,他的臉龐也微微扭曲起來,銀灰色的眼眸明明滅滅,周身的空氣出現了奇怪的迫人壓力。
得,賽璐璐捂臉,看西索這樣子,也知道他又要抽了,不過這次她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只要他不殺人,也不會把怒火往他們身上發洩就行。
才剛想著,嘉拉迪雅隱隱含著不悅和責怪的聲音插入了西索那壓抑卻帶著絲絲瘋狂的笑聲中。“西索騎士,你失態了,這種笑法不符合一個神殿騎士的操守和準則,請停止。”
“恩哼~”
回答嘉拉迪雅的是一把隨手擲出的騎士長劍,速度如虹,直取她的面門,嘉拉迪雅略帶驚愕地睜大了一雙眼眸,看著那個在她印象中一直謙恭謹慎,操守完美,優雅得體的神殿騎士,可那個男人,依舊低低笑著,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彷彿殺掉她,只是在碾死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蟲子般。
這個男人,不是她一直認識的西索騎士,完完全全是一個其他生物,得出了這個認知後,嘉拉迪雅平靜地收回了視線,閉目,再次低頭祈禱起來,那把即將奪去她性命的劍,已經徹底被她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