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好報?為何這樣情深意真的愛侶不能平安廝守到白頭?
展昭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眼底閃過一絲無力和傷痛。
但也有一種堅定,開始在他眼睛裡凝聚。
沐風雪俯身看去,將這個孩子的神態盡收眼底。他對徒弟的資質要求頗高,乍一看展昭如此瘦弱,還以為這孩子天生貧苦,根骨不佳,若不是看在沈鈞的份上,他絕不會看上這樣資質的孩子。
可現在,沐風雪卻對這個孩子產生了一點點興趣。
沈鈞有點擔心這個小師弟惹惱了師傅,畢竟是好不容易師傅才鬆了口,收他做徒弟呢。可這個小師弟的請求也是人之常情呀……
沐風雪大大方方地點頭:“為師今日心情甚好,就幫了你吧,就算是師傅給你的見面禮。”
展昭這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低聲道:“謝謝師傅。”
……
白玉堂聽得眉頭直皺:“貓兒,這樣說來,你這位師傅,並不是十分待見你?”
展昭苦笑道:“我資質有限,家中世代書香,從未有人習過武,從前便對武學知之甚少。入了師門後,我進境極慢,一招一式俱要人反覆教授,十分勞心費力……我又是在那樣的境況下拜的師……師傅他其實也不是不待見我,只是心中有些不樂意罷了——玉堂,你不知道,我這位師傅,素來是有些孩子氣的,也是性情中人。”
沐風雪本就不是什麼耐性功夫足的人,起初接納展昭這個小弟子也是一時覺得有趣,後來見這個小孩兒天資不高,完全不似沈鈞那樣聰明有悟性,漸漸便厭煩起來,丟開手懶得管。反倒是沈鈞這個大師兄,對展昭十分疼愛,私底下每每代師授藝,悉心教導。
這點小事自是逃不過沐風雪的眼皮子,只是他向來偏愛沈鈞,又覺得展昭秉性純孝,頗有可取之處——實在是自己太懶,不願動那腦子去教,也就由得這師兄弟二人相親相愛、兄弟情深去了。
再者,沐風雪還有一層私心。
鈞兒這孩子心事極重,一直對其爹孃枉死一事掛懷,總存著想要報仇的念頭。他有心事,便越發內斂沉默,將自己的心思藏得深深的,不愛與人深交,性格也不活潑。難得此時有個小師弟作伴,性情相投,靈犀默契,又需要他教導照顧——自是要以身作則,處處溫和正直,不能把小師弟教得冷心冷情。
只要能讓沈鈞開朗快樂一些,沐風雪自然樂見其成。
展昭性情溫厚,雖然在師傅面前動輒得咎,卻從沒有想到過其他,反倒是白玉堂見慣世情人心,天生一顆七巧玲瓏心,想得明白,看得透徹。猜到沐風雪是因為惱了當初沈鈞為個展昭與他頂嘴,故而對展昭有些排斥之意。
但這真話是萬萬不能對展昭說的。
白玉堂不由暗罵一聲:“沐風雪那老小子真個是有眼無珠,將璞玉認作頑石,這貓兒聰明機靈,是哪裡天資愚鈍了?”
他也只能在心底不忿一番,只因知道這貓兒善良孝順,倘若知道師傅這些年來,對他僅有的善意和莫名的嫌意都是為了沈鈞,該情何以堪?
白玉堂不由凝視著展昭的面容。
所有辛酸的往事,都不會讓他對命運產生一絲的怨尤,唯有提到沈鈞這位師兄之時,展昭的眼底才會流露出種種情緒——尊敬、喜悅、依戀、悲痛、憤怒、怨恨……
白玉堂心中忽然一凜。
這貓兒……對他的師兄,究竟是存著怎樣的感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前歡杳
展昭摩挲著掌中長命鎖,表情溫存,眼底卻有傷痛之意:“當初為了給叔叔湊錢買藥,不得已將我父母留給我的長命鎖拿去當了,後來又跟隨師父師兄離去,輾轉多地,也難以尋回。那是我離開家時,身上唯一與爹孃相關的物件……”
當年他孤苦無依、淪落到需要行乞為生的時候,都捨不得將那長命鎖當掉。
白玉堂若有所悟,便問道:“所以你師兄要送你長命鎖?”
展昭點頭,說道:“這金鎖比我當年的銀鎖要貴重多了……”他嘆一聲,才緩緩道:“從叔叔嬸嬸過世後,我便不再過生辰。師兄年年為我慶祝,我卻不歡喜。十三歲那年,我初學了一套劍法,有幾招無論如何都領悟不透,惹惱了師父……師父氣急,本要責罰我,師兄卻為我說情,再三保證三日內一定教會我,這才使我免受師父更多的責罰。”
沐風雪極少親自教展昭武功,難得一次起意去傳授劍法,卻被這少年的愚鈍氣得不行。除了沈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