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毀於一旦,永世不得翻身。”
他說這話的時候,仍是一副極淡的語氣,卻讓她一股寒意直竄到心裡去。她知道他說到做到。
最後,她像看著一個惡魔一樣呆若木雞地盯著他許久。而他的手指,帶著微涼的溫度,再一次滑過她的臉頰。
“你回去考慮兩天,我等你的回覆。”他聲音溫和地說。
這兩天時間,對於秦歡來講,度日如年。
學校的事務繁雜,她屢屢出錯,惹得後勤主任親自找她談話。
她心懷愧疚,卻又有說不出口的難處。最後主任問:“是不是和男朋友鬧彆扭了,所以才這樣心神不寧?”
她這才想起來,已經好幾天沒和嚴悅民見過面了。
下午下了班,她去了一趟醫院。
婦產科果然人滿為患,到處都是挺著大肚的孕婦,嚇得她連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撞到別人。
嚴悅民見到她,顯得有些意外,將她帶到一邊說:“我今天可能沒空陪你吃飯,一會兒還有一臺手術。”
“我知道,沒關係,其實我就是來看看你。”她說,“你快去忙吧,我也該回家了。”
“你真的沒事?”嚴悅民仔細端詳她的臉色。
她一笑:“能有什麼事呀?快去工作吧。”
“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忙完了給你電話。”說完,嚴悅民又風一般地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其實她下午又接到加拿大那邊打來的電話。這回卻是好幾年從沒聯絡過的嬸嬸,帶著哭腔跟她說:“小歡啊,這次你一定要趕快幫忙才行。你叔拿著公司的錢去賭,輸了個精光……”
據說是想翻本,所以用了這種方式,孤注一擲。秦歡聽完,連說話的力氣都失去了,任由嬸嬸在電話那頭嚶嚶啜泣,她只是沉默地掐斷了電話。
從醫院出來,秦歡拿出手機,撥通了顧非宸的號碼。
“我們談談。”她望著路上的車水馬龍,木然地說。
夕陽將建築物的影子拉得斜長,她忽然感覺不到半點熱氣,指尖冰涼,溼膩的冷汗覆在掌心上。
這個漫長的夏天,好像突然提前結束了。
這一次,與顧非宸約的見面地點是在他的別墅裡。
秦歡到大門口的時候,趙阿姨正好在前院督促工人打掃行車道。
見到她,趙阿姨愣了好半天,一雙眼睛亮起來,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聲音裡滿是欣喜:“哎呀,你怎麼來了?”一邊說一邊迎上來,拉住她的手,攥得緊緊的,好像生怕她飛掉一樣。
秦歡也很開心:“阿姨,您瘦了。”
“是嗎,那也是想你想的!”趙阿姨半是玩笑半是埋怨道,“你離開這麼久,也從來不會回來看看我。還以為你真把我給忘了呢。”
兩人進了屋,又聊了一會兒家常,秦歡才說:“顧非宸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樓上呢,也是剛到一會兒。”顯然,今天他們有約的事,顧非宸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所以趙阿姨猶豫了一下便問,“你今天是來找他的?”
“對,”秦歡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淡下來,“我們有事要談。”
大約是對以前這二位的相處模式心有餘悸,趙阿姨免不了擔憂:“我多嘴問一句,你們一會兒不會又要吵架吧?”
“不會的,您放心。”
“真不會?”
“真不會。”秦歡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後半句話就這麼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
她抬起頭,樓梯拐角處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顧非宸站在高處,看見她,說:“上來。”
她跟他進了書房。
門被關起來,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和幾盞射燈都亮著,雪白的燈光充斥在偌大的空間裡,她卻忽然覺得壓抑。
顧非宸果然也是剛回到家裡,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她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掠而過,就將裝在手袋裡的兩張紙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顧非宸伸手接了,只垂下眼睛掃了兩秒鐘,便哂笑一聲,將那份輕飄飄的檔案隨手擲在書桌上。
“協議。”她冷冰冰地說,“我們之間,還是白紙黑字寫清楚比較好。”
這是她草擬出來的協議。裡面將整件事都交代得很清楚,包括需要他立刻支付的金額,以及她將來無償轉讓的股份數額。
她說:“如果沒問題,你就籤個字吧。”
在一瞬間,顧非宸的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