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專案當初你是負責人,現在推不掉的。這次純粹是公事,初一也不會為難你。
楊初一自然不會為難她。
柯尼卡明白。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久的讓她有時候想起他,都好似想起不起他長著什麼模樣。那本財經雜誌的特刊被她放在辦公室抽屜裡,有時候一拉開抽屜便能看見那張俊挺的側臉。
然後,她會盯著那張封面看。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有時候也會聽唐筱米說初一如何如何,最近又發生了哪些事,她耐心的聽,就好似,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你知不知道,我很恨你。
她有些出神,靜下來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楊初一的話語,很莫名的感覺。而那種細微的疼痛感,卻從未消失,反倒有愈演愈烈之感。
楊初一,他總說她笨,說她蠢。其實,他自己又能聰明到哪裡去?按說,像他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比她好的,比她年輕的,比她漂亮的,還有,比她一心一意的。蟲
很多時候,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對楊初一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是喜歡的,卻又不是愛。是歉疚的,卻又不只是歉疚。甚而,很多時候還是負氣和依賴的。
對他,她已逃的太遠,躲的太久,遠的已經模糊了視線,久的已經失去了勇氣。
關於安子恩的報道仍是很多,電視裡也常有他的身影,他做的很好,爬的很快,聽說,還被評為十大傑出青年之一。有一篇報道的配圖,他坐在市長身側,眉目冷淡,眼神銳利。頭髮短了許多,倒像是小時候理的那種平頭,看起來多了幾分狠色。
她看著這樣的安子恩,沒來由的覺得陌生,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完全無法與記憶裡那個意氣風發,神采熠熠的大男孩相重合。
最後,唐筱米麵色怪異的問她,說,Veronica,今天初一約你了嗎?
她詫異搖頭,唐筱米倒顯得更迷糊的樣子,胡亂擺擺手,說,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最後,遲疑又遲疑,躊躇又躊躇。柯尼卡還是來到了森廣,楊初一公司的樓下。
她不能就這樣一次一次的拒絕、傷害他之後,明明心裡帶著點兒彆扭,還能像老朋友一樣打電話給他說著“好久不見”這樣無恥的話。
更不能在這樣對他以後,像沒事人一樣來到他的公司,然後說,楊總,我們公事公辦吧。
還不如,走到他的面前,去面對。就像,她必須忘記安子恩,她必須重新開始一樣,這些,都是需要她面對的。
待說明來意,前臺的接待小姐放下電話,溫和有禮的對她說:“您可以上去了。”
柯尼卡徑直朝電梯走去了,專案開始時,都是在傅瑞陽的公司進行的,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楊初一的公司。
電梯門一開,一個穿著素淨套裙的女生朝她禮貌微笑:“請問是柯小姐是嗎?我是楊總的秘書,我來領您上去。”
柯尼卡應了一聲謝謝,心中奇怪,他的秘書都這樣下樓來接來訪者的嗎,是不是太客氣了?她從前也做過助理,若不是特別重要的客人,斷然沒有讓她們下樓來接來訪者的道理。
正疑惑著,那個秘書對她說:“我直接領您去楊總辦公室。”
柯尼卡終於忍不住開口:“我也不是很急,事先也並沒有約過,這樣不太好吧?他有沒有什麼其他事要辦的,如果有,我等他就可以了。”
秘書小姐卻對她笑著說:“我們整個總經辦秘書處都知道,楊總有個規矩,柯小姐您的電話,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是要第一時間接聽的。現在,您人來了,我們怎麼有讓您等的道理呢。”
驀然想起上次她在樓梯道里摔傷,無意中撥錯電話,對方說,請您稍等,楊總還在會議室。
現在細想,對方當時的意思應該是,他現在正在開會。可是,他卻很快來接她,還送她去醫院……
柯尼卡徹底呆住,心思,卻百折千回,是這樣的嗎,她的電話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要第一時間轉接。他為了她,拋開一切,只為她。
他,竟這樣待她?
說話間,已經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秘書敲了敲門,他的聲音傳來:“進來。”
秘書將柯尼卡領了進去,他坐在那裡,大概在看下面送來的檔案,一個身著套裝的女人候在一旁。他的手握著筆,看幾頁,便在下方勾勾畫畫一下。
他連眼皮都沒有抬,只是清清冷冷的說:“Vivian,不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