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束吉的話,鄧範並沒有說什麼,依然保持著沉默。對此束吉也沒繼續說什麼,輕輕的拍了拍鄧範的肩膀, “這一次由你來指揮吧作戰吧,你的能力將軍都認可了,我也不會提出異議的。” 說完,束吉轉身去收攏騎兵部曲了,只留下鄧範一個人在寒風中望著黃河。 束吉猜的並沒有錯,這一次事實上並不是鄧範揣摩馬謖的用意,根本就是鄧範借馬謖的大旗騙出兵權來的。 因為他這個計劃有點太過冒險了,甚至不比馬謖自己的計劃保守多少。加上他計劃的很多依據是靠自己調查出來的,很可能不被張合等人接受。 但是鄧範沒有別的辦法,不這樣做他就依然得作為一個部將,跟隨張合等大將正面作戰。而他本人武力值也不高,既無法像馬謖那樣先登奪旗,也無法和姜維那樣正面衝陣。 所以留在正面,他絕對立不了什麼大功,只能混混功績。這對於鄧範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他也想立下大功,使得官職更進一步! 當然,這其中也還有同為曹魏底層出身的姜維,已經官至常設校尉,並且受馬謖任命去北境單獨領兵作戰的原因。 於是,鄧範這一次動了小心思,騙出了兵權,來完成自己的計劃。 束吉的默許倒是給了鄧範一點自信,至少他這個冒險舉動是有人認可的。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直接大膽的放手一搏。 鄧範束吉二人帶著步騎四千人在黃河河畔駐紮,慢慢等待著鄧範預料的天氣變化。 自河套平原北面,陰山到潼關這一片南北走向的黃河河段,是整個黃河流速最快的一片區域。此地暗礁密佈且水流裡摻雜大量泥沙,絕大部分地方是不適合船隻行進的。 這上千裡的河段,僅有三個渡口可供適用。分別是南面的蒲板津和風陵渡和北面的龍門渡。 但南面兩個渡口都有魏軍重兵把守,北面龍門渡則有千里之遙。所以僅從渡口來看,漢軍基本沒有偷渡過黃河的可能。 正因為如此,魏軍基本沒再蒲板津以北設防。 但已經在北地郡幹了軍鎮屯田兩年的鄧範,已經比較瞭解北邊的氣候了。現在即將十一月,北境眼瞅著就要大幅度降溫了,這種情況下,河流是有很大機率結冰上凍,給予部曲踏冰而過的可能性的。 這樣很冒險,但鄧範決議要賭一把。 鄧範引兵在這一片河畔駐紮下來,一等就是十幾天。果然不出鄧範所料,氣溫開始迅速降溫,並且在第十日開始天降大雪。 終於在鄧範等的第十三天,黃河迅速結冰了。在這個時候,黃河兩岸已經逐漸被大雪覆蓋了,士卒踏冰而過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對此,鄧範當機立斷,全軍皆披白袍,快速踏冰而過。包括一千騎兵在內的漢軍士卒迅速整頓好行裝,開始冒險踏過黃河。 具體過程不比偷渡陰平簡單多少,中途有部分倒黴計程車卒直接落入了水中。最終還是在大福大報的運氣下,四千漢軍士卒極其兇險的跨過了黃河。 不過偷渡過了黃河,並不意味著結束了。鄧範迅速部署束吉帶騎兵千人,大張旗鼓沿著河迅速南下,直撲蒲板津。 不求有斬獲功勳,只要把魏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就好了。而鄧範本人則帶步卒三千,披白袍迂迴,直接強行軍跨過中條山,奇襲守備空虛的蒲板津。 整個計劃是極度冒險的,稍有不慎全軍都得死在黃河東岸。從這一點上,束吉也更加肯定這絕對不是神威將軍的意思。 這麼冒險的舉措,要是馬謖知道了,還輪得到鄧範來統兵嗎?他肯定會自己來,親自領兵來冒險這麼一把。 ………… 與此同時,華陰城外的馬謖猛的打了一個寒顫,和當初柳隱費禕一樣,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惡寒。 這種感覺,就彷彿自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了一般。非常難受,但又死活不知道被搶走的是什麼。 不應該吧,有什麼冒險舉措還能比千人堵著兩三萬人更冒險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 ………… ………… 十一月,河東郡蒲板縣的守軍正準備開始一天的摸魚。理論上這裡雖然距離前線不到一百里,但有黃河當著,怎麼著也不會出現漢軍。 但是當他們準備開啟城門,開始上崗的時候,城頭上的守軍猛然發現遠處煙塵揚雪大起,一夥兵馬自遠處殺奔而來。 一開始魏軍並不放在心上,只當這是幷州的援軍來到了。但是當距離稍近一點,魏軍士卒才看清了這夥兵馬竟然是紅色的大旗! “是蜀軍!” “怎麼可能!蜀軍怎麼從北邊來了?” “難道幷州已經淪陷了嗎?我們要完蛋了!” 一時間蒲板縣大亂,一群士卒手忙腳亂的關閉城門,所有人登上城頭警戒。 只見那幫漢軍在距離數里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個白馬白袍的將軍策馬而來,對著城頭大喊道, “吾乃大漢長水校尉束吉也,今隨車騎將軍東征而來,爾等速速開門投降!如若執迷不悟,等破城之後,所有參與抵抗的官僚全都得死!” “什麼?馬謖